九五之尊,大御天子受这么重的伤,万一传扬出去,那得闹出来多大的事来,宛清瞥头去看莫流宸,莫流宸扭紧眉头,迈步走过去,王爷已经将一时间能找到的水蛭都给皇上吸毒了,皇上的伤口在心口上三寸,伤口黑沉,王爷把碗往一侧递,见没人接,这才瞥头,瞧见是莫流宸,一旁的冷灼忙过去接了王爷手里的碗,王爷却是往莫流宸后头望,“宛清,你来给皇上把脉,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宛清点点头,走过去,在皇上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细细给皇上把起脉来,宛清越把眉头越蹙,之前在屋外,宛清知道王爷给皇上吃了雪莲丸,雪莲丸是她制的,里面有些什么药,能解什么毒她一清二楚,可皇上身体里似乎不止雪莲丸一种解毒良药,宛清再去看皇上的伤口,伤口是剧毒,一般沾上就能没命,皇上肯定是受伤在前,王爷赶去肯定要些时间的,皇上能坚持住,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中箭之前就服用过解毒的药丸,宛清继续把脉,除了箭伤处的毒,皇上身体里似乎还有毒,像是消弱人内力的那种,宛清无语,皇上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命大。
宛清收了手,抬眸看着王爷,回道,“皇上前后两次中毒,毒素相克,再加上皇上在第一次中毒之后服用过解毒丸,才能挨过箭上的剧毒。”
王爷听的脸色阴沉,“皇上体内的毒素能解吗?”
宛清点点头,什么毒只要不过心脏都是能解的,只要找到对应的毒素就成了,宛清让冷灼将吃饱的水蛭夹起来,想办法让水蛭把毒血吐出来,她要研究看看到底有些什么毒,然后才能对症下药,通过把脉宛清能判断出来一大半,但是剩余的一小半也不能忽视了,冷灼领命出去,宛清再去看皇上腿上的箭,普通的箭支,也没有抹毒,可以当成一般的伤口处理,除了这些之外,皇上手心也是伤,有些血肉模糊感,宛清都一一做了处理,等处理好这些后,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了。
宛清直起腰板来,那边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一个暗卫进来,王爷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暗卫回禀道,“皇上腿上中了一箭,侍卫赶去护驾时,正好看见温贵妃帮皇上挡了一只飞镖,正肩膀处,两人已经被侍卫护送回宫了,现在外面满城在搜捕刺客。”
宛清听得愕然睁大了眼睛,皇上和温贵妃回宫了?温贵妃还以柔弱之躯帮皇上挡了一只飞镖?!宛清瞥头看着王爷,王爷脸色阴沉着带着暴戾,起身站起来,看着莫流宸道,“照顾好皇上,别让他随意走动,若是可以,将他带回王府,父王先进宫探望圣驾去。”
王爷说完,迈步要走,走了两步,止住脚步,回头道,“你母妃在隔壁睡着,是父王点晕的她,大概一个时辰后能醒。”
莫流宸点点头,王爷就迈步出去了,宛清凑到莫流宸跟前,“温贵妃是想做什么?”
莫流宸轻摇了下头,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先给皇上解毒吧。”
宛清点点头,莫流宸先去隔壁把王妃抱上马车,有玉苓伺候着回王府,然后让冷魂帮皇上换了身衣服,原本的衣服烧了,皇上从醉扶归转移至王府,宛清回了王府,就给皇上研制解药,整整熬了一夜才把毒药的成分给弄清,然后挨个的解毒,配制解药。
宛清从药室出来时,外面已经大亮了,宛清带着解药去了王妃的院子,直接就去了皇上的卧室,王妃从昨儿醒过来,就没再睡了,让丫鬟忙前忙活的伺候皇上,皇上昨晚有些发烧,好在控制的及时,这会儿丫鬟正服侍皇上喝粥,一晚上的煎熬,皇上的气色比昨儿宛清见到他中毒时还要差,但人还算清明,宛清让丫鬟先服侍皇上把解毒的药丸服下,然后再继续,药才吃下去,王爷就迈步进来了,看王爷这会儿才来,皇上有些蹙眉,“朕受这么重的伤,你去哪儿了?宫里情况如何?”
王爷在皇上病榻旁的凳子上坐下,翻着白眼,“宫里一切安好,皇上册封温贵妃为皇贵妃,并恢复了陵容郡主公主封号。”
皇上在病榻上,一脸迷茫,他还不知道宫里有他一个替身,没谁敢告诉他,这会儿就听不懂王爷的话了,不由得问了出口,“朕册封的?”
王爷怔了下眼睛,扫了眼莫流宸,揉了下太阳穴,回皇上道的,“宫里有皇上您的替身,连臣都分辨不出来真假,昨儿一见臣,就训斥臣,说的话跟臣昨天救你时说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他腿上中箭的位置跟皇上您一样,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不会造成朝野动荡,皇上还是安心在王府养伤吧。”
宛清在一旁站着,嘴角狂抽,宫里头的皇上以假乱真到连王爷都分不出真假,那就是说要是不知道皇上受伤在王府里,王爷估计真当那皇上是真的了?王爷一肚子憋气,要不是要把贼人一锅端了,他会忍着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假冒皇帝指着鼻子骂,那边皇上眉头成川字,脸色阴狠,往王妃这边一看,吓了王妃一跳,那边王爷皱着眉头,“你吓唬谁呢,温贵妃是温贵妃,云谨是云谨,别混为一谈。”
王爷说完,让玉苓扶王妃下去歇着了,宛清知道王爷和皇上还有要事要商议,她便也出去了,去王妃屋子里逗了会儿璃儿,然后才揉着脖子回道观景楼,宛清很困,可是睡不着,她很想知道温贵妃这是想做什么,宛清把冷灼找来询问了一番,这才有了三分清明。
昨天,温贵妃当众替皇上挡了一飞镖,被抬着回了宫,伤在肩膀处,飞镖也没有毒,上了药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可是皇上私自出宫,还中箭而归,这事不小,太后皇后都惊动了,详细询问了安公公,这才知道事情是温贵妃挑起的,太后气极了,当着皇上的面就扇了温贵妃一巴掌,温贵妃硬生生的受了,给皇上认错,要是知道会发生意外,她肯定不会想出宫逛花灯会的,皇上怜惜她,才会相陪,皇上一口一个爱妃,还指责太后不该,不过就是腿上中了一箭,当年若是没有温贵妃相救,早二十年他就没命了,再者,今天温贵妃还替他挡了飞镖,温贵妃胳膊受伤的位置,若是他势必是心口,那又是救了他一命,太后不听皇上的话,执意要罚温贵妃,若不是她怂恿,皇上不出宫,就不会受伤,她替皇上挡飞镖是分内的事,皇上何须念她恩情?!
可皇上就那么个性子,固执起来谁也没办法,再者当时屋子里人很多,皇上说他是出宫体察民情,他还不至于昏庸到连性命都不要的地步,当时屋子里还有一众的太医和大臣,太医连说皇上的腿伤没什么大碍,不过修养个十天就痊愈了,其余的大臣也说温贵妃救驾有功,此刻身上还带着伤,这惩罚一事实不应该,最要命的是,这个时候,王爷去了,皇上劈头盖脸把王爷一顿骂后,要不是他乌鸦嘴说他一脸倒霉样,他至于出宫就碰到小偷么,说到底都是王爷的错,骂完后,再问王爷该不该罚温贵妃,王爷能说罚吗?
连锦亲王都没说罚了,就太后和皇后两个人,能成什么气候,皇上当着那么多太医和大臣的面就下旨册封温贵妃为皇贵妃,恢复陵容公主的封号,温贵妃救驾,受封赏也是应该的,谁也没有意见,除了差点气晕掉太后和皇后,最最可恶的是,这个假冒皇帝对真皇帝行事作风了如指掌,骂了王爷之后,还不忘奴役王爷,他养伤这段时间,那么些的奏折全交给他处理,不处理好,板子伺候!
在这样的情况,有谁会怀疑这个皇帝是假的?真到不能再真了!
宛清对温贵妃的手段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太高了,皇宫守卫严明,她想偷天换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出了宫那就简单多了,她怂恿皇上出宫最多就是挨两句批,只要皇上没有性命危险,她就不会有事,可她在这关头当着侍卫的面上演救驾的戏码,太后要拿怂恿皇上出宫的事罚她,她装柔弱主动认错态度真诚,可是皇上会护她,这也是皇上一贯的作风,不但护着,不惩罚还奖赏她,贵妃和皇贵妃还是差了一级别的,还顺带把陵容又变回公主了。
宛清听完这些,忍不住腹诽的想,只怕册封皇贵妃还是小试牛刀吧,温贵妃在后宫除了皇后太后外,就属她权利最大了,有没有皇贵妃的封号对她半点影响也没有,不过就是告诉满朝文武,皇上念温贵妃救命之恩,二十年前一次救命,就让皇上宠爱了她二十年,这可是第二次救命了,皇上还不得把温贵妃宠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冷灼把知道的都跟宛清禀告了,然后退出去,那边莫流宸上楼来,宛清回头看着他,“怎么了,皇上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怎么还皱着眉头?”
莫流宸舒展眉头,挨着宛清坐下,轻揉着宛清的手,“温贵妃让人假冒皇上,这皇上不可能在宫里久待的,或许还会暴毙而亡,不知道他会死在谁手里。”
宛清也有这猜测,“不会死在父王手里吧?父王知道他是假的,不会中计的。”
莫流宸笑看着宛清,捏着宛清的鼻子,“你不是说父王已经糊涂到找不到词可以形容了吗?怎么这会儿这么看好父王?”
宛清轻鼓了下嘴角,王爷也不是什么事都非常糊涂的,不然他还能长这么大么,宛清靠在莫流宸怀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莫流宸心疼的看着宛清,“累了一宿,先睡会儿吧。”
宛清轻点了下头,没一会儿就睡下了,莫流宸将她抱进了卧室,看着宛清眼脸下的黑眼圈,莫流宸妖魅的眸底满是疼惜,等收拾完温贵妃一党,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宛清一觉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两个小家伙在宛清怀里乱窜把宛清给闹醒了,宛清立马起了床,皇上还要吃药呢,宛清把竹云喊了进来,“皇上的药煎好了吗?”
竹云点头,已经准备下了,宛清这才松了口气,怕耽搁皇上吃药,宛清掀了被子下床,交代梳云和北儿好生照顾悠儿然儿就带着竹云和药去了皇上那儿,屋子里正是说话声呢,是皇上的,“锦亲王,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朕的难处,手疼的连笔都拿不住了,怎么批阅奏折?!”
王爷在一旁坐着,端着茶呷着,“不用拿笔,你看完怎么处理跟臣说一声就可以了,受伤的是手,眼睛可没受伤呢,之前被你奴役也就算了,被个假冒皇帝奴役,堂堂锦亲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皇帝气的额头都突突,王爷那意思是什么,都是皇上之前做的好榜样,现在人家有样学样,也跟着奴役他了,这鸟气他不受,皇上受伤,要安心静养,这奏折他帮着批阅在情在理,他没法拒绝,被逼带回来,好了,奴役他这个真皇帝了!
皇上要气爆了,“那他还只受了腿伤呢,你怎么不逼着他看奏折?!他一个假皇帝,你对他比对朕还客气!”
王爷抬起眼睛看着皇上,指着奏折给他看,“你瞧清楚了,这奏折里一大半都是请奏立太子的,你出宫一趟就遇刺,万一一命呜呼了,大御还不得内乱,满朝文武这时候请立太子是什么意思,你死了没关系,别没立太子就死了,以前可以拖,这回你还能拖吗,这么大的事我敢让他处理吗?万一他胡乱立一个,朝野不还得大乱,要是换了其余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会让他逍遥?!”
王爷成了心的气皇上,让他明知道危险,还以身犯险,要不是他赶去的及时,他可真就掉下悬崖了,那是万丈悬崖,掉下去还有活着的可能吗,他都能被气死了,还想奴役他,他没动手揍他已经算脾气不错了,王爷憋着一肚子火气看着皇上,无视他一脸青黑,“立太子一事如何处理?他腿伤要不了三五日就能好,你什么时候回宫?”
皇上靠在大迎枕上,屋子的丫鬟就玉苓一个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外面是两个暗卫把门,皇上神色莫名,只是时不时的有那么一瞬阴冷,半晌,皇上张口了,“既是走到这一步了,朕就多在你这儿住两日,朕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朕宠了她二十年,到头来她竟然要杀朕,朕哪里对不住她了?!”
王爷不知道怎么回答皇上,只在心里轻叹一声,曾经在他心里,她曾是多么温婉一个人,今时今日的手段都令他毛骨悚然,是她本性如此还是后宫生活改变了她,那边玉苓倒了杯新茶过来,王爷接过,还是之前那个问题,“立太子一事如何处理?”
皇上瞥头看着王爷,稍蹙了下眉头,“朕之前说过,朕要是有个万一,这太子你来立,这话右相和安公公都能作证,你就代朕立二皇子为太子,朕金口玉言,朕倒想看看她会怎么办!”
王爷轻叹了一口气,“你别提安公公了,昨儿要不是我赶去及时,他都能被活活打死了。”
皇上听得一鄂,脸上顿时风云密布,王爷继续叹道,“他昨儿陪你出宫,自己半道肚子不适把你和温贵妃跟丢了,不然以他的武功还能护不住你和温贵妃,这失职之罪,皇上要惩治他,谁会帮着求情?这会儿他已经只剩半条命了,能不能挨过去都不知道。”
宛清站在门外听着,忍不住抬眼望天花板,安公公人不错,想不到他还有武功,也是,皇上身边的人怎么能简单了呢,只怕这肚子不适也是温贵妃刻意为之的,她要是想在安公公吃食里搁点什么那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安公公半道有事,才会让她和皇上遭到行刺,安公公就是她的替死鬼,分散人们的注意力,宛清郁闷,怎么就没人怀疑皇宫里那个皇上是假冒的呢?
宛清怀疑了片刻,就打消了这个疑虑,好好的谁脑子坏了去怀疑皇上是假的,皇上腿受伤了,也不能招妃嫔临幸,一般的吃食,御书房都是按照皇上的喜好做了送去的,温贵妃和皇上朝夕相处了二十年,只怕皇上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是她求皇上出宫才连累皇上受伤,这起居照顾的事自然由她包揽了,外人就更不容易发现了吧?
皇上受伤,把怒气撒在王爷头上,就因为王爷多劝了他两句,话不够中听,便把批阅奏折的事交给了王爷处置,王爷要是搁在平时肯定不会答应的,可他是假冒的,国家大事让他处理,王爷还真是担心,这不就接受了,宛清猜王爷愿意接受皇上的奴役应该在温贵妃意料之外吧?依着王爷之前的性子,十有**是不会接受的。
现在更是波折再起了,真皇上让王爷代他立二皇子为太子,这不是成心的逼温贵妃露出本来面目吗?这是把王爷和二皇子都算计进去了呢,不过,老实说,宛清还真的挺期待王爷拿着拟好的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圣旨进宫让皇上盖玉玺那一幕,绝对对温贵妃是致命打击,朝廷上,七皇子的拥护者不少,可主张立二皇子为太子的也不少,至少太后就不会允许了。
屋子里没有说话声,宛清轻声扣门,王爷一声进来,宛清才推门进去,亲自端的药碗到皇上跟前,一旁还有蜜饯,皇上瞅着乌凄麻黑的药眉头就扭了,但也没说不喝,喝完了药吃了两颗蜜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瞪着王爷,“昨天那么呕心的东西你当真放朕身体里了?”
王爷嗯哼了一声,宛清瞅着皇上手上一层鸡皮疙瘩飞起,额头有青筋,忍着痛苦要去检查伤口,那边王爷眉头扭紧,“你真是养尊处优习惯了,哪个下地的百姓没被水蛭吸过血,也没哪个有你这么胆小的,别看了,早不在你身体里了。”
皇上脸微微窘,但皇上嘛,错了也是对的,理直气壮的瞪着王爷,“敢情被吸血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爷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没你那么倒霉。”
“你!”
宛清在一旁站着,看着皇上那憋不住的怒气但也无可辩驳的窝囊,白眼都快翻出老茧了,王爷真是好记性,难不成他不记得自己也被这么对待过么,还叮嘱她以后救人别用这么呕心人的法子,结果他救皇上就是用的这办法,还变着法的打击皇上,宛清觉得再待下去,腮帮子都要抽筋了,宛清端着药碗退出屋子。
门吱嘎一声关上,屋子里王爷皇上继续商议立太子一事,皇上看王爷还继续待在这里气他,轰人了,“你不是去拟圣旨吗,赶紧去办这事。”
王爷蹙着眉头,“十几年你都不急,不过一时三刻,你急什么,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王爷就把昨天皇上吩咐的圣旨写好了,当然了,王府里没有圣旨,只写在纸上的,把睡的安稳的皇上摇醒,给他看一眼,皇上那憋屈劲啊,昨晚伤口疼了一宿没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来把他喊醒了,皇上气的直磨牙,想活活刮了王爷才好,他见不得他好过半刻钟,不过就是写个圣旨,写清楚立谁不就成了,那些锦上添花的话随便写两句意思意思就成了,谁在意,到时候昭告天下有一堆华丽的辞藻,也不用他去想,跟他报备个屁啊?!王爷压根就是故意的,谁让逼他连上半年朝的是皇上,他去上朝,他在他王府里安睡,做梦!
看了这么一眼,王爷一声王袍上朝去了,后头有暗卫拎着一摞奏折,都是他连夜批的,对于立太子的那一部分看一眼就扔了,剩下的这些他打算全推右相那里去,实在不行推二皇子那里也成,别让他看就成了,几个百上千个字,有用的就那么几个,看的累人,还不止一份,一个人写一份,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换了个罢了,真不知道当皇上有什么好的,想要做个明君就得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还要警惕被人将皇位给抢了去,累不累啊?
皇上腿受了伤,在床上养了一天,也差不多了,只要能坐起来就应该去上朝,更何况北瀚的事还没处理完,虽然宸儿是不用娶北瀚公主,宛清也不用出嫁了,可宁王借兵成功了,这协议就得有个交代,王爷骑马进宫,去大殿的时候,满朝大臣都在了。
右相的位置在王爷下手,王爷过去的时候,右相作揖行礼,王爷点点头,从袖子里把立太子的纸递给右相,“拿去誊写一番,一会儿我拿给皇上盖玉玺。”
右相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眼睛都睁大了,“王爷,这……。”
王爷轻轻嗯了一声,“皇上之前把立太子的事交给我处理,你是亲耳听见的,去办吧。”
右相点点头,立二皇子为太子他倒是没意见,当下下去找圣旨誊写了,一旁的不少大臣都听着呢,原本立太子的事就闹得沸沸扬扬了,锦亲王突然让右相去誊写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圣旨,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大殿里交头接耳,可王爷闭目站在那里养神,也没哪个敢上前打扰,锦亲王最讨厌的就是上朝了,没少因为一大清早被逼着上朝跟皇上闹,还曾借机打了两个大臣,皇上也没能改主意,这眼睛都闭着,显然是没睡好,对上早朝不满,这关头谁敢去惹?要不了半刻钟,皇上就来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一会儿右相就拿了一份明黄的圣旨来,递到王爷跟前,王爷睁开眼睛接了,那边一个公鸭嗓子吼起,皇上驾到。
满殿大臣都跪下给皇上行礼,王爷瞅着皇上,不得不说,举手投足都学的惟妙惟肖,也不知道在温贵妃宫里潜伏了多久,不然不可能学的这么神似,王爷猜测着,那边皇上蹙眉了,声音略沉,“锦亲王,你太目无朕了,直视龙颜也不是你这么看的吧?!”
王爷回过神来,“皇上气色好多了。”
王爷没说冲气话,皇上也不好指责王爷,毕竟是关心他,皇上由公公扶着坐下,公公退后就是那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着王爷,那边二皇子还不知道王爷要立他为太子,他只比皇上早来一分钟的样子,王爷也不失所望,站到中间去,看着皇上道,“皇上出宫前,曾当着温贵妃和右相的面说过立太子一事交由臣处理,臣昨晚连夜批阅了各位大臣请立太子的奏折,想这立太子是迟早的,皇上又固执己见,哪一天再心血来潮出宫体察民情被贼人给盯上,要是有个万一,大御岂不危矣,这太子必须尽早立,臣已经拟定了一份圣旨,请皇上准奏。”
王爷说完,那边公公就下来接过圣旨再返回皇上身边,把圣旨交给皇上,皇上展开一看,眉头紧蹙,不说话,王爷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皇上,二皇子成熟稳重,行事作风与皇上有七分相似,立二皇子为太子,将来可以秉承皇上治国方法,将大御打理的妥妥当当。”
王爷带头,右相帮腔,再加上那些原本就上奏请立二皇子为太子的那些大臣,一时间大殿中间站了一批人,都请皇上准了锦亲王的请奏,那边七皇子的拥护者不同意,让皇上三思而后行,皇上左右为难中,要的就是三思而后行这句话,正要张口,王爷打断他,“皇上已经三思过了,更是信任臣,将立太子一事交由臣处理,臣也三思过,二皇子是太子不二人选。”
皇上一拍龙案,“锦亲王,你别太放肆了,朕只是玩笑而已,你还真当真了不成。”
王爷眸底有淡淡的鄙夷,“君无戏言,又是在御书房政务重地,皇上跟臣开玩笑?臣可是当真了。”
皇上气的嘴皮直哆嗦,估计是气恼过了头,脚一动,就碰到了伤口,直嚷嚷着疼,那边公公连忙宣太医,再就是散朝,然后把皇上扶着去了内室,那边右相蹙着眉头看着王爷,之前朝堂也有过分两派请立太子的事,那时候王爷都不在的,皇上都是随意糊弄过去的,这会儿王爷主动提,皇上却是不同意了,态度比之前坚决的多,右相不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立二皇子为太子?”
王爷嘴角弧起一抹冷笑来,“怕是前儿温贵妃舍命相救,皇上感念恩情,想把太子之位给七皇子吧?”
右相蹙眉,立储一事关乎江山社稷,岂是可以拿来报恩的,皇上会这么糊涂么,温贵妃怂恿皇上出宫,结果闹出来这么一出,怎么看都像是算计好的似地,皇上没准真的会立七皇子为太子,右相担心了,七皇子是有才,在一众皇子中也很出众,可二皇子比他更适合做皇上,至少二皇子够隐忍,也够大度,他还是比较中意二皇子做太子,右相担忧的看着王爷,“这一回皇上似乎很坚定,他要真一意孤行立七皇子为太子,该怎么办?”
王爷瞥了龙椅,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他要真敢一意孤行,我让他遗臭万年!”
王爷说完,转身龙行虎步的走了,后头右相摸不着头闹,远远的喊了一声,“王爷,北瀚的事怎么处理?”
右相才喊完,那边公公过来了,直接拦在王爷跟前,行礼道,“皇上传锦亲王觐见。”
王爷扭眉看着公公,“告诉他,本王急着回王府抱小郡主,没空搭理他,立太子的奏折本王已经写好了,让他记得盖玉玺,皇上金口玉言,他要说话不算话出而反而把本王当猴耍,本王以后都将他的话当放屁!”
公公听得嘴角直抽,这话他要怎么去传给皇上听,皇上会直接让人拖他出去挨板子的,身后头满殿的大臣凌乱了,敢这么说皇上的,整个朝野估计也就锦亲王一个人了,皇上要是听见了不拖他去打板子才怪,可皇上说那话的时候,有右相为证,就算是戏言,可君无戏言啊,说出口的那就是圣旨!
二皇子一党连着说王爷言之有理,王爷回头瞥了他们一眼,迈步走了,留下一句话,“皇上要是不愿意处理奏折,可以搬去锦亲王府,告诉皇上,他何时同意盖玉玺了,本王哪一日再来上早朝。”
王爷说完,一挥王袍,龙行虎步的走了,那叫一个潇洒。
回到王府,王爷就去了皇上的住处,一进门就感觉到屋子里的寒气了,皇上一个茶盏盖直接就朝王爷飞了过来,王爷一个侧身躲闪过去,扭着眉头,“砸人的时候看清楚点,别伤及无辜。”
皇上大怒,“你无辜,你在朝堂上出尽风头,就算那不是朕,可外人不知道,你就不能给朕留两分颜面?!”
王爷一个白眼飞过去,“那你说我怎么办?不硬气一点,让那个冒牌皇帝拿着你的玉玺昭告天下封七皇子为太子,你就乐意了,不用说,回头肯定又怪臣办事不利,他腿受伤都上朝了,回头哪一天你也给我上朝去,他易容成你的模样,臣允许你易容成臣的模样。”
王爷说着,坐下来端起茶呷着,不时的瞪一眼皇上,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家冒充他,他还要求他客气对他,就算他那张脸是他又怎么样,看着就一肚子火气了,憋不下去,“现在臣都被你给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皇上靠在大迎枕上平息怒火,“你别在朕跟前一口一个臣,没看见你臣服在哪里,等着看吧,这几日他应该不会再提立太子的事了。”
王爷想也是这样,这几日可以不用去上朝,不去上朝就不用想杀了他了事,“你打算怎么处置温贵妃?”
听到温贵妃三个字,皇上眸底霎时间冰凌一片,她比他想象中狠百倍不止,这么一个狠毒的女人自己竟然宠爱了二十年,想起那二十年面对他的一张温柔的脸背后都是阴险,皇上气的伤口都疼,那边王爷还打击他,“总算是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了吧?”
皇上一个白眼横过来,互揭短,“你以为你能比朕好到哪里去,要不是朕娶她,她可就是你的锦亲王妃了。”
玉苓在一旁站着,忍的很辛苦,肩膀抖个不停,就没见两人这么揭短的,你打击我我打击你,眼睛你瞪我我等你,玉苓摇头。
王爷把奏折给了皇上,潇洒的就回了王府,可是在文武大臣心里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皇上今儿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不想立二皇子为太子,可却是有言让锦亲王替他立太子,皇上和王爷的关系他们瞧了多少年了,就那么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好吧,皇上没少训斥他,就是打板子都是有的,说不好吧,被气的要抽过去了,也没想过杀了他,这一回王爷的话可是说到底了,不立二皇子为太子,他以后就当皇上的话是放屁了,这也算是变相的逼宫了吧?
为什么说是变相呢,一般人逼宫都不会是这样的,私底下居多,像锦亲王这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逼的,他还是头一个,更要命的是他还有一大批拥护者,比如端亲王和长公主的驸马,一个个的都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中都支持王爷,事后,端亲王瞅着驸马,“锦亲王已经有多少年不管立太子的事了,今儿第一回提,就闹出来这么大动静,他想干嘛?”
驸马挠着额头,摇头,“我也想不透,之前多少年他都是支持七皇子的,难不成是因为昨儿皇上训斥他的缘故,所以成了心气皇上?我真怕皇上被他给气死了。”
端王爷笑着摇头,“那倒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还都活的好好地,再说了,皇上一直就在二皇子和七皇子之前摇摆不定,锦亲王也没立旁的皇子,都是他儿子,他至于气成那样吗?只是今儿皇上的态度似乎……。”
驸马瞅着端亲王,“你也觉察出来了?我还以为是皇上成心的和锦亲王抬杠,似乎不是。”
端亲王也想不明白,锦亲王似乎刻意把话给说死了,皇上立二皇子则罢,不立二皇子,他当皇上的话都是发屁,他还是继续拥护二皇子,端亲王真怀疑皇上若是立七皇子为太子,锦亲王会不会直接去拿皇上的玉玺在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圣旨上盖玉玺,总感觉他做的出来。
端亲王和驸马还是想不明白,不过锦亲王这么坚持立二皇子为太子,总是一件好事,在朝堂上,一个锦亲王可以抵多少人,他身后有东征大将军和半月公子,哪一个是随意能比拟的?
锦亲王坚持立二皇子为太子没一会儿就传遍整个皇宫,温贵妃那脸色阴沉的,屋子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支离破碎,一旁的嬷嬷劝着,“娘娘,您的胳膊还伤着呢,别气……。”
嬷嬷话还没说完,温贵妃气的打断她,“他到底想怎么样,他可以不支持祁儿,他为什么要支持二皇子?!这些日子他处处与我作对!”
嬷嬷看着温贵妃,轻叹一声,“主子,现在怎么办?”
温贵妃气的直咬牙,“让他先处理北瀚的事,把锦亲王支走,让锦亲王亲自护送北瀚皇帝回去。”
嬷嬷不大放心,“怕是不成,您又不是不知道锦亲王和皇上,皇上说的话,他几时正经听过了,都是我行我素,皇上也拿他没办法。”
温贵妃气的攒紧手,“都是皇上没脾性,由着一个臣子骑到头上来耀武扬威,现在宸儿的脾气比锦亲王的还要大,将来岐儿登基,由宸儿欺负,是想活活气死本宫!”
嬷嬷不知道怎么接话好,锦亲王就那脾气,主子不就喜欢他那样么,要她说,直接杀了锦亲王更干脆,只是这话她提都不敢提,“现在怎么办?锦亲王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温贵妃坐在那里揉着太阳穴,心烦意乱,她当然知道锦亲王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不过问就不过问,一旦过问了,势必要个结果的,当初宸儿出任东征大将军不就是个先例,在今日之前她最欣赏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固执,现在她恨他的固执,好好一局棋,来一个他全给搅乱了,他什么时候对立储一事上心了,都怪皇上,好好提一句让锦亲王帮他立太子,自己的事自己不办找锦亲王替他处理,他还能干什么?!又有右相在一旁作证,想反悔都不成!
温贵妃气闷难当,起身踩着一地的碎瓷片去皇上的寝宫,在门口处正好碰上太后和皇后,温贵妃福身行礼,太后淡淡的瞥了温贵妃一眼,迈步进去,屋子里,皇上正喝粥,见太后和皇后进来,蹙了下眉头,一脸不想见的样子,气的太后手都攒紧了,太后对这个儿子是真失望,但她今儿来是有事的,便由着皇后扶着坐下,“皇上,锦亲王请立二皇子为太子一事,你为何不应?”
皇上放下手里的碗,看着太后,“后宫不得干政,立储一事母后就不要过问了,朕还得多琢磨一下。”
皇后在一旁,脸色沉着,琢磨,不想立就是不想立,还后宫不得干政,皇后瞅着太后,太后脸都青了,要是没有她当年过问朝政帮他,他能有今日皇位,现在反过来不要她干政了,太后没差点气的抽过去,皇后在一旁劝慰着,那边温贵妃迈步进来,听着皇上那话,嘴角有抹淡笑,给太后和皇后行礼,“皇上说的不错,太后和皇后也时时教导臣妾,后宫不得干政,今日反倒……。”
话到这一步就停了,太后不想跟她说话,看温贵妃就跟看一个狐媚一样,她这儿子算是被她给迷上了,无可救药了,太后站起来,皇后忙扶了她,太后就一句话,“皇上金口玉言不当只是皇上一个人的事,更是关乎整个皇家颜面,哀家希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别让朝野上下甚至整个大御笑话你出尔反尔,到时候你有何颜面在满朝文武前立足。”
皇上沉着脸,“母后只要求朕金口玉言,锦亲王他目中无人,怎么不见母后训斥他?”
太后瞥头看着皇上,“锦亲王脾气虽然差了一些,但是比先锦亲王已经好太多了,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皇上怎么一时想起来他目中无人了,今日之事,虽然锦亲王有不对,但先错的还是皇上,是你先将立储一事交由他处理的。”
温贵妃在一旁,忍不住反问了一句,“若是今日锦亲王请奏立的七皇子,太后还会这么要求皇上金口玉言吗?”
太后冷眉看着温贵妃,“不是要求,而是皇上必须金口玉言,帝王之言,岂可儿戏?!不管立的是哪位皇子,都是哀家的孙儿!”
太后说完,皇后就向皇上告辞,扶着太后出了大殿,后头温贵妃蹙着眉头站在那里,皇上看着她,一挥手,让屋子里其余的丫鬟太监都退了出去,“现在怎么办,朕杀了锦亲王?”
温贵妃回头冷冷的看着他,“杀他,你怎么杀,没杀了他自己就没命了,等着。”
温贵妃说完,一甩袖子,直接就要出皇上的寝殿,却是回头问了一句,“左相有消息传来了吗?”
那边皇上坐在那里,轻摇了下头,出口的只有两个字,“没有。”
温贵妃满脸不悦,一个比一个办事不牢靠,开一个宝藏也能这么久,她得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怎么处理出来捣乱的锦亲王,想起王爷,温贵妃眉头都成一团乱麻了,他还从来没像今日这么讨人厌过。
接下来几天,皇上倒是正常上朝,王爷没去捣乱给皇上添堵,理所应当的没什么大事,也没人怀疑皇上的真假,一晃五日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天,皇上在屋子里吃早饭,王爷迈步进去,蹙了下眉头,然后舒展开来,“都能下床了,身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回宫?”
皇上怡然的喝着粥,“急什么,朕都不急你有什么好急慌的?”
王爷坐在皇上跟前,“把朝政交给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你果真就那么放心。”
皇上夹菜,“你以为皇上是那么好当的,随便下个圣旨都得多少人同意才成,朕知道的右相和那些大臣哪个不知道,他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更何况,朕做的有什么不对的,你会不出来指责?朕活在多少人眼皮子底下,你一天催我三五回,整个大御谁不巴望朕的大驾,就你把朕往外轰!”
皇上说着,抬眸瞥了眼王爷,不满,王爷扯着嘴巴道,“我又没有俸禄,哪供奉的起你这尊大佛。”
皇上一口粥在喉咙里,没差点呛死过去,连着咳嗽起来,无耻之徒,锦亲王府世代掌握那么多的矿产,他没银子,好,就算他没银子,半月坊富可敌国了,他好意思说没银子,皇上咳嗽略好,用那种看无耻之徒的眼神看着王爷,“堂堂锦亲王也有跟朕哭穷的一天,是朕不给你俸禄的吗?你一年有多长时间不上朝,还想拿俸禄,你拿什么去堵那些大臣的悠悠之口?”
王爷叹息,他没找好理由,可他能不能尽早回宫,别待在他这里了,每天晚上他都睡不安稳,皇上就该待在皇宫的才对,在他锦亲王府待着算什么回事,“今日可是发榜之日,后儿就是殿试了,你也不去?”
皇上把筷子放下,冷冷的看着王爷,“你还有完没完了,一个殿试多大的事,有右相主持不就成了,朕去最多就是问两个问题,谁回答的是好是差,朕看的还能跟右相的不同了?!”
王爷回道,“那倒不一定,你是皇帝他是右相,看人的立场原本就不同,自然会有差异,你后儿跟我一块儿去,正好有个空位,我举荐你。”
皇上无力了,他好好的皇上不当让他去当官,皇上这会儿看王爷就跟看傻子似地了,王爷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别当我真傻,你是皇上高高在上,你以为你能看全哪位大臣,你当两天大臣,再看,保准你会对一批人改观,或许还能收不少的贿赂。”
听完王爷这番话,皇上若有所思了,王爷这话说的倒是不错,那群大臣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也就锦亲王和右相在他跟前有点真性情,那是因为打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以前还没立太子之前,右相跟他说话都比较随意的,后来就恭谨的多了,少了三分味道,不过也好,总比锦亲王似地,把他气个半死,皇上思岑了两秒,最后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朕已经很多年不给人下跪了,当大臣势必要给皇上行跪礼的,朕能忍着不杀了他已经不错了,给他下跪,朕会忍不住分他尸的。”
王爷听的眉头直扭,这还真是个问题,他也得有那个命承受皇上的大礼啊,“本王就徇一回私,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举荐你,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就没事了。”
皇上扭眉,“你让朕给你做跟屁虫?!”
“你不同意算了,你好好养伤吧,我带璃儿遛马去了。”
王爷说着,起身要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那边皇上开口了,“得了得了,不就三五天,朕能忍的住,朕不会易容,你会?”
“不会。”
皇上暴怒,“不会,你还跟朕啰嗦一大堆……。”
“宸儿会。”
观景楼上书房内,宛清百无聊赖的翻着书桌上的书,扭眉看着莫流宸,“相公,皇上就这么住在王府里,他怎么不急着去找温贵妃算账?”
莫流宸头也不抬,翻了一页继续看,“他急,或者不急,温贵妃就在那里,不跑不闹,他回宫,或者不回宫,温贵妃还在那里,不死不活。”
宛清听得额头有乌鸦飞过去,往前凑了凑,就见莫流宸看的书,那一页可不是她胡乱写的么: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乌鸦,嘎嘎嘎的继续飞过,不带这么模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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