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听着那些闺秀们选大将军的理由忍不住摇头暗叹,身后头的竹云梳云嘴巴越听越撅,好想站出来帮着说两句话,她们少爷别说是大御了,就是三国也难找到匹敌的了,一群没眼光的人,她们少爷脾气哪里差了?不过也就呛了皇上两句,打了几位大臣罢了,也不看看皇上该不该呛,那些大臣该不该被打,敢拆散他和少奶奶,没活刮了他们都是少爷心善了!
宛清往前面走着,不少大家闺秀还是客气的站起来给宛清行礼,不管心里有多不甘给一个庶女行礼,可宛清依然是锦亲王世子妃,宛清轻点了点头,那边颜容公主忙请宛清落座,然后往外头瞅,“宛清,我母后呢?”
宛清回道,“皇后娘娘为了不耽搁公主和大家玩耍回宫了。”
颜容公主点点头,不在也好,这群闺秀们在她跟前都束手束脚的了,要是在皇母后跟前,怕是敢出声说话的都没几个了,定是三缄其口,非问不答,岂非跟个木头桩子有的一比,颜容公主吩咐珊瑚让人上点心,因为宛清一来,稍稍打断了大殿里的谈话,福身行礼后,话题又继续了,而且兴致比之前更高了,城吟公主来了,锦亲王世子妃也来了!
首先说话的便是郑云姿,只听她掩嘴笑道,“今儿还是借了颜容公主的喜气,不然还真难在宫里见锦亲王世子妃一面呢。”
郑云姿这话一出,不少闺秀们都低低的笑起来,锦亲王世子爷世子妃被皇上特地下令禁足皇宫的事现在已经传遍整个京都了,想在皇宫里见到锦亲王世子妃当真是不易呢,宛清嘴角轻弧,那边莫流宁却是对着郑云姿来了一句,“倒是不知道你这么想见我二嫂,要是你嫁给了我枬哥哥,那不是时常可以见面了?”
莫流宁一说这话,郑云姿的脸色就不大好了,狠狠的剜了莫流宁两眼,莫流宁却是哼了鼻子道,“皇上就算禁了我二嫂的足又如何,我二嫂有免死金牌,那些侍卫还能拦着她不成,二嫂,你说是不是?”
宛清瞥头和莫流宁的视线对上,随即请挑了下眉头,原本郑云姿和莫流妘玩的开,和莫流宁的关系也不差,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郑云姿呛了她一句而站出来说话,若是没有后来这一句,宛清还真当她是好心呢,这是成了心的挑起众闺秀对她的妒忌之心吧,郑云姿原是说与二太太的儿子的,后来却变了卦,她对她的亲事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没打听,现在似乎有些好奇了,宛清摇头道,“皇上既是下了令,我自当遵从。”
莫流宁见宛清没顺着她的话说,小嘴忍不住撅了下,“二嫂就是喜欢谦虚,今儿二哥也来皇宫了,二嫂知道他想出什么办法解决边关缺粮的问题了吗?”
莫流宁说完这话,那边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撅了嘴进殿,宛清诧异的瞅着这两个人,眉头直眨,那边颜容公主笑道,“可打听到什么了?”
端宁摇摇头,“那群死板的侍卫,我就是想问问谁赢了,他就是不说,还拦着我们不许靠近大殿,我们就回来了。”
静宜郡主摇头轻叹道,“都说了这法子行不通,你偏要去,要是被侍卫禀告给了皇上,看他不训斥你。”
端宁郡主脖子一昂,“我又没有偷听别的,再说了,别的我都听不懂也不关心,我只是好奇谁会赢得东征大将军的位置嘛。”
端宁说着,往宛清身边走,问起了之前莫流宁的问题,宛清摇摇头,“我没问,也不知道呢。”
宛清说着,那边叶诗文挑眉笑着,“这比试的结果当真是让人好奇,锦亲王爷固执己见非得要皇上把东征大将军的位置给自己儿子,皇上气的都打他板子了还不死心,朝堂上那么多的大臣都不同意呢,要不是右相大人拼了命的求皇上,这东征大将军的位置早就是洛亲王世子的了,哪里还有这比试,至于这比试的结果,那还用得着猜吗?就怕锦亲王帮……。”
叶诗文说完,那边就有人接口了,“锦亲王爷那么护短,肯定会帮着想办法的,若是锦亲王帮着世子爷想的办法,那也算不得他真本事,洛亲王世子毕竟年轻,这征战沙场的经验哪有锦亲王爷深厚,就算输了也不丢脸,城吟郡主,洛亲王爷有帮着世子爷想办法吗?”
莫城吟摇摇头,“皇上有令,不许父王帮忙,要哥哥自己想办法。”
宛清坐在那里听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仿佛她们的谈话与她半点关系没有,端宁诧异的瞅着宛清,“姐姐都不帮着世子爷辩驳两句?”
宛清听了抬眸看着端宁,笑道,“这些发生在朝堂上的大事,如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什么样的揣测流言都有,哪是我帮着解释两句就成了,就算我能让人闭上了嘴,可也管不了人家心里嘀咕。”
颜容公主听得连连点头,“可不是这话,要不了一会儿就能知道比试的结果了,心急什么,不论谁出任东征大将军都是为大御效力。”
颜容公主这么说,不少大家闺秀心里笑笑,她们不是好奇比试的结果,而是想知道洛亲王世子是如何将锦亲王世子打败的,锦亲王世子长的俊美无铸又如何,世子之尊娶个庶女还那么护着,目光短浅之极,原本把她嫁去北瀚还能驳个为国为民的好名声,可他偏偏和皇上对着干,皇上都下令锦亲王再生个儿子重新立为世子了,原本不少人还想着把女儿嫁于世子爷做侧妃呢,现在那想法都息了个干干净净了。
正想着呢,那边有笑声传来,“姐姐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虽说都是为大御效力,可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能力,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岂是儿戏。”
颜容公主一听陵容郡主这话,眉头就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陵容郡主福身行礼,这才笑道,“今儿可是姐姐十七岁生辰,做妹妹的岂能不送份礼物来?”
陵容郡主将十七岁三个字咬的特别清楚,听得颜容公主脸色都不好看了,一屋子的大家闺秀眼睛都睁的很大,一般女子都十四五岁议亲,十五六岁便出嫁,颜容公主十七了还没正式定亲,宛清瞅着陵容郡主,嘴角微冷,那边颜容公主却是笑道,“那得多谢陵容郡主特地给本宫祝贺来了,本宫比你年长半岁,等你过生辰时,一定准备一份大礼送你。”
颜容公主也是争锋相对,将郡主二字咬的特别清晰,更是用上了本宫二字,表示身份比她尊贵,听得陵容郡主双眸冒火,就这样,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硝烟味儿,那边叶诗文出来打圆场,“我们都来了份薄礼来贺公主生辰之喜。”
说着,从丫鬟手里接过礼盒亲自送到颜容公主跟前,颜容公主身边的丫鬟忙接过礼盒,有叶诗文带头,一大群的大家闺秀都把礼物送上了,少不了一大堆的吉祥话,这公主生辰与后妃生辰不同,后妃过寿有当家主母送上贺礼,而公主过生辰,则由同辈来送,边关多灾,所以颜容公主的生辰也不会大办,就是一群姑娘们进宫乐乐,互相之间交流一下感情罢了,送的也是一些女儿家的东西,不用多奢华,贵在心意,公主什么东西没见过。
端宁送的一块上等羊脂玉,静宜送的是一件罕见的紫玉兰花簪,还有送手镯的,耳环的,大体就那几样,能随身带着的,送完了礼物,端宁就瞥头看着宛清了,没办法,上次她过生辰的时候,宛清没有去,但是差人送了份礼物给他,是所有人中最得她心的,所以她最期待的还是瞧宛清的礼物,可是丫鬟手上并没有拿什么,端宁眼睛轻眨,那边宛清见大家陆陆续续的送的差不多了,这才回头瞅着梳云,让她尽早把礼物拿出来,梳云眼睛眨巴着,“少奶奶送给颜容公主的生辰礼物奴婢早先就交给珊瑚了。”
那边珊瑚听了忙朝颜容公主道,“世子妃送的礼物奴婢搁在了公主的卧室里。”
端宁一听早送过了,嘴巴撅着瞅着颜容公主,“我今儿来最想见到的就是宛清姐姐送给你的礼物呢,我要去看看。”
静宜郡主听了忍不住笑道,“到底今儿谁过生辰啊,你还想帮着公主拆礼物不成?”
端宁听了小脸微红,昂着脖子死鸭子嘴硬,“拆礼物多累的一件事啊,我帮着颜容姐姐拆也省得她劳累。”
宛清听得满头黑线,静宜嘴角轻抽了一下,那边颜容公主直摇头,让珊瑚去把礼物拎来,珊瑚把礼盒拎了来,就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颜容公主笑道,“还不拿给端宁,这么辛苦的事还得我来不成?”
珊瑚听了福身就往端宁这边走,端宁立马伸手阻止了,挠着额头讪笑,“我是说着玩的,你可别当真啊,万一我粗手粗脚的给弄坏了怎么办?”
说着,硬生生的把珊瑚给推了回去,颜容公主嗔瞪了端宁一眼,对宛清笑道,“怨不得端宁这么好奇你送的礼物,我也好奇你送了我些什么,上回你送端宁梅枝,她可是第二天就拎到我跟前来炫耀了,我还以为她是特地寻来送我的,结果她只让我看,连碰都不许。”
端宁被说的脸通红,“我才没那么小气呢,最后我不是还给了你一朵梅花吗?”
颜容公主听了故意扳着脸,“就因为我要了你一朵梅花,你也要宛清给我的礼物不成?”
静宜听了笑看了眼端宁,“她一准是这么想的。”
颜容公主瞅了眼端宁,打开了礼盒,四方的礼盒里,中心位置搁了个中等盒子,四角四个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颜容公主好奇的瞥了眼宛清,伸手拿了个小盒子,打开是一盒子香,颜容公主闻了闻,目露喜色,当下迫不及待的把另外三种香都打了开来,那边端宁真是急的不行了,能不能先看大的啊?
好半天,颜容公主才打那个中等盒子,才打开呢,珊瑚的惊讶声就传了来,“好漂亮,简直跟公主一模一样!”
颜容公主捧着一尊小像,鼻尖还能闻着一股子淡雅的清香,那边端宁性子活乏,才不管满屋子大家闺秀睁大了眼睛瞅着呢,拎着裙摆迈步上去挡着了,伸手去要去摸小像,颜容公主轻咳了一声,“上回你不让我碰,我也不让你碰。”
端宁脸大红,“不碰就不碰,我碰真人成了吧。”说着,伸手去摸摸颜容公主的脸,弄的颜容公主嘴角直抽,瞥头向宛清道谢,“这么别出心裁的礼物,我很喜欢。”
宛清笑笑不语,她送的是四盒子香,这香铸成的公主像是梳云的手笔,怕还是瞅着她和莫流宸的琉璃像有的灵感,因为她送端宁是梅花香捏的梅枝,所以送给颜容公主的不能太寒碜了,所以让竹云梳云帮着想送些什么好,这才有了这个小像,宛清回道,“前些日子皇上不许我擅自进宫,这礼物是临时准备的,小像没有完全弄好,得放在避风处继续阴上两日,不然易碎。”
颜容公主一听,忙把小像交给珊瑚,让她照着吩咐去做,珊瑚小心翼翼的捧着小像下去了,颜容公主瞅着端宁小嘴微撅的样子,心情大好的笑着,“我原想要真是送的什么花,就割一朵给你,可惜啊!”
端宁巴巴的瞅着颜容,目光渐渐的往小盒子上瞟,颜容公主白眼一翻,“就算真要蹭我什么,也得等我把生辰过了吧?”
端宁摇摇头,“等到明天我进宫的时候,哪还有我的份,一盒给太后,一盒给皇后,你可就只剩两盒了。”
颜容公主听得哭笑不得,知道她就快没了,还来蹭她的,颜容公主瘪瘪的看着宛清,宛清那个汗滴滴的,这是有多喜欢她的香啊,宛清回头瞅着梳云,“你就应该多装上两小盒的。”
梳云颤了两下眉头,礼物都送出去了,再补上也不成了啊,端宁郡主想要香,直接跟少奶奶说就是了,梳云眼珠滴溜溜的一转,那边竹云直接就扯下了她腰间的荷包,递到宛清跟前,“少奶奶,这里面有香呢。”
宛清诧异的接过,然后扫了眼梳云,打开荷包,倒出里面的东西,梳云撅了嘴狠狠的剜了竹云一眼,才道,“少奶奶,这是送颜容公主的小像多出来的香,奴婢顺手就捏了个小像。”
宛清瞅着手上的米老鼠,狠狠的点了两下头,这丫头倒是会捏,这图是她上回画出来准备做玩具给凝儿玩的,没想到她直接就给捏成了,早知道还那么麻烦做什么,宛清抬眸瞅着端宁郡主,“你是想颜容公主把小像撇一半给你呢,还是要这个小的?”
端宁瞅着那个小像,眼睛都冒光啊,就要迈步过来了,宛清却是示意她站住,然后回头瞅着梳云,把米老鼠给她了,“今儿不是端宁郡主的生辰,不能这么把礼物给她了,回头把这个小像做大几倍,等郡主成亲的时候做为贺礼送去。”
端宁脸唰的一下爆红,那边颜容公主掩嘴直笑,静宜郡主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一屋子的闺秀们都掩嘴笑了,端宁红着脸直跺脚啊,“就知道打趣我,我不理你们了,我出去。”
端宁郡主说完,拎起裙摆就要往外跑,路过陵容郡主身边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人往前一滑,一屋子那个眼睛睁大,眼睁睁的看着端宁往地上栽去,吓的不少人把眼睛捂住了,直到耳边传来两声支吾声传来,大家这才敢睁眼,端宁倒地了,可她身下还压着一人,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梳云,方才见端宁郡主往地上栽去,吓的她一提脚,踩着宛清身边的小几就俯冲了下去给端宁做了回垫子,现在正在呲牙呢。
云香见端宁倒在地上,早三魂散去两魂了,回过神来,忙去扶端宁起来,颜容公主也惊站了起来,一屋子的大家闺秀,都围了过来,唯有竹云记得去扶梳云,宛清因为身子不便,就没站起来了,她只是纳闷,端宁好好的怎么会滑倒呢?
那边静宜郡主帮着端宁拍着衣服,嗔骂道,“你就不能悠着点儿,出嫁的日子都定下了,还害什么羞。”
端宁都吓哭了,静宜郡主也就不骂她了,那些大家闺秀也都坐回了原位,端宁嘴巴瘪着,却不忘问梳云可又事,梳云摇摇头,“奴婢没事,就是小像摔坏了点儿。”
宛清坐在那里,问端宁道,“方才可是踩到什么东西了?”
端宁这才想起来,忙坐回位置上,云香忙去看端宁的脚,没有什么东西在上面,除了一些白色的东西,云香拿手擦了些下来,置于鼻尖闻了闻,“好像是珍珠粉?”
宛清听着就去看地上,颜容公主也让珊瑚帮着找,那边陵容郡主道,“姐姐可真是阔绰,前儿父皇还在母后面前提及后宫奢靡问题,姐姐就随地扔珍珠了,要是被父皇知道怕是免不了一顿训斥了,扔珍珠事小,万一谁踩到滑伤了可怎么办,今儿端宁郡主是命大,有丫鬟帮着做肉垫,她才没事,要是她有个万一,姐姐可如何跟端王府还有丞相府上交代?”
颜容公主听得眉头紧锁,吩咐道,“给我找,今儿无论如何也得把珍珠给找出来!”
宛清坐在那里,眉头紧蹙,忍不住哀嚎,果然不是安分的,都被贬成郡主了,还没事找事,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刻意找茬来的,可方才她坐着没动,她的丫鬟也没动,可端宁踩到珍珠无疑,可珍珠哪里去了,宛清蹙着眉头仔细想着方才的场景,不禁有些懊恼,方才没记住都有谁站在端宁后面去扶她了,宛清瞥头望着对面,离端宁坐的最近的是静宜郡主和叶诗文,静宜郡主是去扶端宁的,她和端宁关系那么好,断然不会害她,那叶诗文是最有嫌疑的了,那边,几个宫女在地上找珍珠都没找到,只得看着颜容公主,颜容公主眉头紧蹙,宛清笑道,“端宁踩到珍珠,鞋底都有珍珠粉了,定是把珍珠踩碎了,珍珠找不到怕是方才去扶她的时候,谁把珍珠拾了起来,既是粉末,想必捡珍珠的人手上还有珍珠粉末吧,方才谁去扶端宁了,把手伸出来检验一下不就成了。”
颜容公主听了直点头,“锦亲王世子妃说的不错,边关战况紧急,父皇已经率先作出表率省吃俭用,谁无意丢失珍珠站起承认,待会儿真查出来,没谁能逃脱,摔着旁人还好,最多就是身上疼一点,这里还有怀了身子的,可经不起摔,方才坐起来的都把手伸出来。”
颜容公主说完,用眼神示意珊瑚亲自去检查,首先便是静宜郡主,再就是叶诗文,珊瑚果然闻出她上有珍珠粉的味道,瞥头看着颜容公主,颜容公主蹙着眉头,叶诗文倒是一脸坦然,“公主怀疑是我吗?我是去扶了端宁郡主,可手上的珍珠粉是前些日子贵妃娘娘赏赐给我的,不信,公主可以去问贵妃娘娘,当时陵容郡主也在场。”
陵容郡主笑道,“这一点我倒是可以承认,不过既然你手上有珍珠粉的问道,还是搜一搜吧,免得人家找不到珍珠就胡乱说是你。”
陵容郡主说着,瞥头看着颜容,眸底赤果果的紧抓了这个奢靡问题不放,那边叶诗文为表清白已经站出来了,那边就有大家闺秀道,“还是先往后了查吧。”
珊瑚一个个的闻着,其余的都没有,郑云姿瞥头扫了眼梳云,站起来朝颜容公主道,“还有一个人没查呢。”
颜容公主蹙了下眉头,望着宛清,宛清眉头也蹙着,叶诗文太过从容了,方才说珍珠粉的时候她的眸光有闪烁,表明了这事是她干的,可她连搜身都不怕,这珍珠该不在她身上,郑云姿提出搜梳云,莫不是东西在梳云身上吧,她被端宁郡主压在身下,被人塞个东西轻而易举,宛清瞥头瞅着梳云,梳云以为宛清让她站出去,立马迈步往前走,她一走动,宛清就瞅见她敞开的荷包口有一丝白色,不当是宛清瞧见了,不少闺秀都瞧见了,因为一走动,就粉末往下了掉,能让端宁踩了滑倒的珍珠可不小。
梳云见大家都瞅着她的荷包,有些摸不着头脑,伸手要去碰,宛清立马道,“举起手,先给珊瑚检查先。”
梳云听得一愣,手里马举着,珊瑚不知道宛清此举何意,但还是检查了,仔仔细细的闻了梳云手上的味道,这才回道,“只有一股香味,并没有珍珠粉的味道。”
珊瑚说完,这才卸下梳云腰间的荷包,果然有一粒很大的珍珠,已经碎了一半了,宛清哼笑道,“梳云倒地,双手在前,这珍珠是如何到她荷包里的还真令人匪夷所思。”
珊瑚拿着珍珠举到颜容公主跟前,“公主,这珍珠很大,色泽也上乘,该是宫中之物。”
颜容公主一听眼睛就瞥向了陵容郡主,陵容郡主神色镇定的坐在那里,“这珍珠就算是宫中之物,可姐姐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姐姐怀疑这珍珠是我扔地上的不成?一粒珍珠,又没写着是谁的,这么多人瞧着我进来,丢粒珍珠搁地上谁瞧不见?”
陵容郡主说着,眸底还有那么一丝的委屈,那边一位姑娘见了,笑对颜容公主道,“端宁郡主虽然踩着珍珠不慎摔倒,好在锦亲王世子妃的丫鬟及时救了她,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这珍珠虽然大,可皇后娘娘和宫里几位娘娘素来大方,这样的大颗的珍珠经常拿来赏赐一些诰命夫人,最后自然是落到一些大家闺秀的手里,怕是方才献礼时不小心掉了,今儿是公主生辰之喜,为了点小事闹得不欢可就得不偿失了。”
宛清听了这话,多瞧了她几眼,一旁的竹云立马说她是谁,原是工部尚书家的千金,说的话有三分道理,那边几位大家闺秀也附和着,端宁郡主只得向颜容公主说这事就算了,是谁她猜的出来,不过是不是刻意害她摔倒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就是想借着有人踩着珍珠摔倒这个由头把事情闹大,让皇上认为颜容公主奢靡,连累皇后娘娘挨骂罢了。
颜容公主有意揪出陵容郡主,可一粒珍珠,又没有写名字,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叶诗文手上的珍珠粉是不是贵妃赏的,谁知道?颜容公主还在想着,那边陵容郡主已经站起来了,“既然姐姐不欢迎我,那妹妹还是早点走吧,免得让姐姐瞧了心里不痛快。”
说着,陵容郡主稍稍福了福身子就往外走,天知道她每回朝颜容福身心里有多气闷,还得叫她一声姐姐,陵容公主才转身,那边一个公公疾步进来,禀告端宁郡主道,“东征大将军的位置已经有着落了。”
端宁郡主一听,立马道,“是锦亲王世子的还是洛亲王世子的?”
公公听得直摇头,“都不是,皇上封锦亲王为东征大将军,洛亲王世子为副将军,从旁协助,锦亲王世子带兵去剿灭潼北贼匪,择日出发。”
一屋子人听的哗然,原以为定是洛亲王世子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锦亲王府的,虽然不是锦亲王世子,可是是锦亲王,宛清听着让莫流宸去潼北剿匪,嘴角是抽了又抽。
颜容公主站起来,“现在也等到结果了,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说着,率先站了起来,竹云梳云忙去扶了宛清,才走到外面,宛清便向颜容公主告辞了,颜容公主顾及宛清的肚子,也就不多留她了,原是吩咐珊瑚送她到马车,宛清摇头拒绝了,现在也商议出结果了,莫流宸也该回去了,这时候去大殿,正好能碰到他,临走前,宛清蹙了眉头问颜容公主,“陵容郡主怎么又跟以前一样了?”前一次她还给颜容公主行半礼,现在是半礼的半礼了,就是欠了下身子。
颜容公主轻叹了一声,“上回北瀚使者不是要贵妃出嫁吗?虽然没嫁成,可是温贵妃跟父皇闹脾气,闹了好几天,父皇没办法,最后答应她等陵容过生日的时候以恢复她封号为生辰礼物,温贵妃这才和父皇重修于好,所以她就又变回来了,只怕会越来越嚣张。”
宛清听得眉头紧锁,颜容公主不想因为陵容郡主的事扰了她的兴致,交代宛清照顾好身子,就往御花园走去,留下宛清看着陵容公主走的方向,脸色很冷,宛清知道皇上迟早会恢复她的封号,当初皇上根本就是有心偏袒,一直以降低了陵容的分位而心里疼惜她,那些份例都按着公主的来,不过就是差了个公主的名头,后宫的嫔妃公主除了颜容没一个当她是郡主,没想到皇上会在她生辰的时候作为礼物给她封赏,她这算是间接的帮了温贵妃一次,让她可以堂而皇之的跟皇上耍小脾气?
宛清现在知道皇上有多宠爱温贵妃了,她有些庆幸没有贸贸然出手,就算皇上知道温贵妃欺骗了他,那又如何,若是王妃站在他跟前,皇上喜欢的还是王妃吗?几次三番偏袒温贵妃,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想要皇上处置她,难。
宛清往大殿方向走,大殿前面站着一排侍卫,却是没有大臣出来,该是没有下朝,宛清径直往前走,侍卫过来阻拦。
大殿里,皇上下了圣旨后,王爷和右相根本就不同意,皇上正训斥呢,“锦亲王,你该适可而止了,宸儿腿断了六年,能不能胜任东征大将军之职,朕不大相信,先让他领兵去剿灭偔水水匪先,将来等他有了些战功,朕封他东征大将军也就顺理成章了,朕知道你偏颇宸儿,朕让洛亲王世子跟着你历练,你可得好好教导他。”
王爷呲牙,右相大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皇上把东征大将军的位置给了王爷,可世子爷几日前还说过王爷不能离朝,说的那么恳切,他回去还想是不是朝中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呢,可现在怎么办,皇上半月公子去北瀚剿匪,半月公子事多忙,那几个小贼派谁去不成啊?偏偏这关头浩儿去东冽了,不然他就说让他去好了。
丞相大人还在想对策,那边一侍卫急急忙进来,文武百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严正以待呢,就听侍卫禀告道,“皇上,锦亲王世子妃在外面,让属下转告世子爷一句话:既然皇上死活不给大将军之位,那就不要了,免得人家说父王偏颇,边关的事也不管了,实在是吃力不讨好,没事找气受,是皇上自己不给的,身为锦亲王府的子孙,你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回头母妃生了小弟弟,你让父王把世子之位给他,让他去打战,咱乐的逍遥自在,就算皇上知错求上门来,咱也不去了。”
莫流宸听得嘴角微弧,转身就往外走,那样子似乎真的就不要大将军的位置了,皇上却是因为侍卫传来的这句话气的直拍桌子,王爷蹙着眉头,右相大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问王爷道,“王爷,你有几成把握击退东冽?”
“三成。”
右相大人听得眉头紧扭着,文武百官哗然色变,皇上更是震惊,三成把握击退东冽,至少也得五成吧,正想问问洛亲王世子有没有把握,外面有急报传来,“东冽粮草被烧,退兵十里,潼关之危已解。”
皇上听了心情异常的好,也就不计较宛清说的那话了,可是右相大人却是来了一句,“东冽缺粮,不会攻城。皇上,锦亲王世子说都句句都是对的,现在圣旨还没正式下,改口还来得及。”
皇上听到右相说前面的话,眸光有一丝的犹豫,为何宸儿说缺粮,人家粮食就烧了,退兵自然不会攻城,怎么就说的一丝不差呢,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可左相大人开口说话了,“锦亲王尚且只要三分把握,世子年轻,怕是三成都没有,虽然未下圣旨,可皇上金口玉言,那便是圣旨,岂能轻易改变。”
王爷瞅了左相一眼,眸底有寒气,然后瞥头看着皇上,“皇上,你可知道半月坊的事现在全交由宸儿和宛清打理,朝廷想要借粮,非得他们答应不可,臣原想要是宸儿是东征大将军,不会罔顾将士们的死活,怎么样他也会拿出粮食的,现在他不管边关的事了,没有官职在身,那就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利益至上,朝廷想要粮食只能面对面坐下来白纸黑字了,就算臣是他的父王也没有用,冷魂和冷魄虽然离开了边关,可暗卫并没有全部退走,火烧东冽皇宫是宸儿为宛清被烧的观景楼报仇,火烧东冽粮草也是宸儿出的主意,没有动用大御的一兵一卒,全是他手下的暗卫去办的,臣只有三分把握,但是他有十分,臣言尽于此。”
王爷说话,朝皇上欠了下身子,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震惊的眼神中,走了出去,皇上不信的看着右相大人,“边关传回来的消息,东冽皇宫被烧,不是端王爷派人去干的吗?”
右相嘴角有一抹苦涩的笑,王爷煞费苦心的劝动世子爷,现在全都泡汤了,右相大人朝皇上道,“边关传回来的消息尚且有误,烧毁东冽皇宫这么大的事若非端王爷亲手书信,这事有几分可信?早在皇上得知这消息时,臣去探望挨打的王爷时便知道了,不然臣也不会改口苦谏皇上封锦亲王世子为东征大将军,实在是他有那个能力,当初锦亲王府几处被烧,其中就有世子妃的观景楼,世子妃求世子爷火烧东冽皇帝寝宫给她的观景楼做陪葬,冷魄从潼关失踪后便去了东冽,就是去填平世子妃心中的气愤,臣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消息要告诉皇上。”
丞相说着,把袖子里的一张纸条拿出来,那边公公机灵的赶紧下来拿了纸条交到皇上手里,皇上瞅着字条上的字,可不正是当初莫流宸给他们瞧的那张,右相再道,“这事不能声张,所以臣一直忍着没有告诉皇上,一来怕皇上担心,二来世子爷另有打算,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怕不小心走漏风声打草惊蛇,臣更是三缄其口,那日下午臣跟皇上请奏的事,皇上还记得吗?若非情况紧急,臣也不会立马便让他们出京,现在世子爷撒手不管了,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切都听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