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复:好事啊,明天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说的越悲惨越好。
为了照顾纪默的情绪,我并没有和姚清珠见面,只是保持着微信联系,潜意识里,我也在寻找着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持和姚清珠的友谊,也能让纪默不反感。
思来想去,我觉得不能任何事情都让纪默出面,他很忙,我也应该适当的处理好家事,于是,我又给诺蓉打去了电话,连打了两遍,她都没有接,我就给她发去了信息:妈,对不起。
哎,其实我性格也很高傲的,现在这么低声下气的向她道歉,完全是为了纪默,那两个小时的山路,纪默为我,为姚母做的,都刻在了我的心里,我坚信这个男人值得我托付。
过了几分钟,我再给诺蓉打电话,她也接了,不过还是冷冷地问,“有事吗?”
“妈,你有时间吗,我陪你逛街吧。”
“不用。”
“妈,顺便说说婚礼的事情,小默很忙,我不想让他太操心。”我不得不搬出他最钟爱的儿子。
“哎。”诺蓉叹了一口气,“他一天天到底在忙什么,那么个小公司有什么可忙的,正事一点也不干。”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违心地安慰她,“你的话小默能不放在心上吗,他现在做的公司才真正是自己的,他说他要努力不依靠爸爸也能给妈富贵的生活。”
诺蓉的声音柔了很多,同意了见面,我们约在了一家商场,我陪着她逛了逛,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女人啊,就是这么好哄,虽然她不会夸奖我,不过脸色已经好看多了。
我看着她心情好了起来,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婚礼上,我自己的婚礼,我当然要用心了,诺蓉也很配合的说了她和纪会明早就商量好的意见,要宴请哪些人,有多少桌,等等。
总算解决了一桩事情,已经傍晚了,我也不能做个过河拆桥的人,又提议,“妈,我请您吃饭吧。”
诺蓉看了我两眼,勉为其难道,“好吧,反正是我儿子的钱。”
我想说我自己也有工资的,不过想想我那点工资她肯定看不上眼,说出来还不够被她讽刺的,为了缓和气氛,我还特意给纪默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我和妈在哪里吃饭,我的私心是希望他能过来。
纪默体贴的主动给诺蓉打了个电话就来了。
在我的特意伏低做小下,这顿饭吃的还算平静,纪默不时朝我投来赞赏的目光,从饭店出来,我要求送诺蓉回家,她摆摆手,“不用送,你们没事少惹我生气比什么都好。”
纪默搂上我的腰,“你今天怎么把妈收服的?”
我谓然低叹,“我哪有本事收服她,不过是哄着她罢了。”
纪默宠溺地刮上我的鼻尖,“那也叫收服,方式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她这不就乐呵呵的走了吗,饭桌上也没再为难你,辛苦你了。”
我抬起眼帘,目露狡黠,“心不苦,命苦。”
“哈哈。”纪默笑的爽朗,“带你打球去。”
“不去。”
“看电影去。”
“不去。”
“打(火包)去。”
我咬唇笑着,“你以为你是炮筒啊,三句话不离那点事。”
“那是我爱你,对你有兴趣,喜欢和你做,不爱你的男人才不会缠着你天天做。”
好吧,他总是有道理。
周一,记者来采访姚清珠,我特意请了假过去陪着她,她说我在她才有信心。
姚清珠在被救回来后我第一次听到了那几天的细节,被人贩子揍了几顿,还下过安眠药睡了过去,辗转被卖到山沟里后,由于她的强烈反抗,男方父母齐齐上阵脱掉了她的衣服,死死的按着她,男人强AA奸了她……
想象着那残忍的一幕一幕,她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泪水不由濡湿了我的眼眶,年轻的女记者眼里也蓄满了泪水,三个女人通红的眼睛伴随着姚清珠讲完了所有细节。
记者说,细节不一定会被披露出来,因为媒体行业的要求规范,很多情节,只能用高度概括的词语,我还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概括就概括吧,能发出来,能传播出来就行,只要能让元凶认罪伏法就行。”
姚清珠脸上带着抹哀痛,“细节不发才好,我爸妈看到了多难受。”
记者走后,我说出了心里的担忧,“清珠,等舆论铺天盖地掀起来的时候,你做小三的事情也就昭告全国了。”
姚清珠昂着头,目光坚定,“怕什么,我一开始本来就是被翟加木欺骗的,这样一来,他的婚想不离都不行了。”
“那这几天,他有联系你吗?”我问。
“有,我也主动联系他了,一起吃了顿饭,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接近他,让他和我在一起,这样我才有落井下石的机会。”
她有她的想法,或许真如她所说,即便没有我,她也会因为那一年的精神病院之灾报复纪晨甚至翟加木。
报纸什么时候刊登的姚清珠的消息我不得而知,只是三天后,头条里,微博里,朋友圈里,公众号里,到处都是姚清珠被卖的消息,而罪魁祸首直指纪晨。
诺蓉给我打电话,“晚上你过来一趟。”
我深知不是好事,也不得不应着,下班后我便直奔纪家,纪远已经在了,纪默本来要加班的,还是陪我一起来了,用他的话说,不能让我一个人面对他父母的刁难。
纪会明直接将冰刀般的目光对准了我,“古丹,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摇头,“爸爸,真的不是我。”
诺蓉嘴角勾着冷戾的弧度,“是不是姚清珠?”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知道。”
纪会明命令道,“古丹,你去和姚清珠谈条件,只要她偃旗息鼓,承认那些采访不属实,条件任她开,三五百万千八百万,随她开口。”
好有钱!
纪默随便给我转点零花钱,就转了一个六百万,一个两百万,拿着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的金钱来买别人一生痛苦的回忆,这笔买卖,可真划算。
“好。”纪默点头应道,“丹丹,你去和姚清珠说说,别管成不成,先试试。”
“这叫什么话?”纪会明波澜不惊的声音透着凛然的气息,“去了,就必须谈成,有什么谈不成的,让你去谈,是给你一次机会,以后我们可以承认你这个儿媳妇,如果谈不成……”
纪默握紧我的手,急忙打断纪会明的话,“爸,事情也不是丹丹做的,去谈是情分,不谈是本分,我姐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现在还能为了她去跟她朋友谈条件,丹丹已经尽心尽力了。”
纪远也帮腔,“爸,你又为难小默和丹丹,关他们什么事,他们不是当事人,也没有落井下石,爸,您不能为了女儿不顾儿子的委屈。”
我心虚的低下了头,连看纪远一眼都不敢,生怕一个表情就出卖了自己,然而这一切却逃不过纪会明精明的目光,他似有似无地冷笑,“古丹,你在心虚什么?”
我猛地抬头摇头,“爸,我没有,我是觉得以我对姚清珠的了解,她不一定会同意,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报复翟加木,让翟加木失去姐姐这个靠山,让他身败名裂,以前她是被小三的,是翟加木害了他。”
纪会明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我,“我不管那些,明天我就问你要结果。”
“爸爸。”纪远调整了下坐姿,目光平和,“不是我帮着丹丹说话,你这样最难做的还是小默,他只不过是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过日子而已,他们日子过好了,爸妈你们不也省心吗?”
纪会明不怒自威,“滚,都滚!”
纪远率先站起身,“小默,我们走吧,看来爸妈也不让我们吃饭了。”他走过来拍了拍纪默的肩膀,纪默拉着我起身。
走出客厅,我们迈下台阶,沿着小路往外走去,纪远道,“小默,一起吃个饭吧。”
“好。”
酒店包间内。
落座点菜,只有我们三个人,气氛有点诡异,各怀心思的诡异,我全程没敢正眼看纪远,生怕纪默发现我们的秘密,我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啊。
纪远倒很大方,和纪默随意聊了两句后,话锋一转,“小默,你回来吧,你去跟爸爸认个错,也没人逼着你离婚,况且现在也同意你们举行婚礼了,家长总是拗不过子女的,我还想回国外去。”
纪默不知是真大气还是装出来的,“哥,你留下帮爸吧,我自己的公司做的很好,也没想过回去,给爸打了几年工,他教会了我很多,正好现在自立门户,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妈也希望你回来。”纪远口气轻松道。
“那只是妈的想法,她还希望我娶田若涵呢,我不照样和丹丹结婚了吗,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知道的时候,我连结婚证都领了,哥,你放心,我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被爸妈牵着鼻子走。”
……
兄弟两人这么平静的聊天,我分不清他们哪句话是真心的那句话是假意的,气氛也还不错。
回家的路上,我问纪默,“你对田若涵有过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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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2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