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亦诺因为怀着身子,害喜严重,是强撑着跟沈绾兮说了好一会儿话,所以没要多久就睡着了。
她睡着了沈绾兮自然也没有打算留下来,她从叶亦诺的屋子里出来,面色变得有些郁闷,她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太子才刚刚失势,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是欧阳弈寒怎么想呢?他就真的想要抓住这些,从而在这样的时候委屈自己怀着身孕的妻子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叶亦诺何其无辜,这样的时候,孩子又该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
正想着,迎面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欧阳弈寒。
欧阳弈寒看见沈绾兮冲着她温和一笑:“来看亦诺。”
“恩,见过殿下。”
“哎,私下不必见外,洛言见了我可是从未行过礼,你这么守礼我是会有压力的。”欧阳弈寒打趣的说道。
沈绾兮笑了笑没有说话,欧阳弈寒倒是很热情。
“快用午膳了,要不吃了饭再走吧。”
“不必了,我府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沈绾兮婉言谢绝了。
“哦,是这样啊,那我送你出去吧。”
说完不等沈绾兮反对他就已经率先朝外走去。
沈绾兮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下:“殿下,有几句话我想跟您说说。”
欧阳弈寒顿住步子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等着沈绾兮的话。
“殿下,我要跟你说的是有关亦诺的事,亦诺怀了身孕,这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我觉得亦诺好像并不是很开心。”
她并没有说出来后面的话,但是她相信,欧阳弈寒一定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欧阳弈寒低头一笑:“沈小姐的话我知道,我也很明白如今这个时候这件事有多不合适,但是,这样敏感的时候,很多事情,我没有选择,沈小姐这么聪明,定然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殿下的话我自然也是理解,可能我这个人的很多时候和大多数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殿下的身份尊贵,三妻四妾是不可避免的,而很多事情可能也是身不由己,但是不管殿下志在哪里,亦诺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我还是请殿下多考虑考虑亦诺的感受。”
欧阳弈寒直直的望着她,并没有说话,沈绾兮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微微的福了福身。
“我今日的话可能有些逾越,但还是希望殿下认真考虑,也请殿下千万不要忘了一段爱情最初的模样,我就先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话沈绾兮带着丫鬟快步离开。
欧阳弈寒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的绽开了嘴角:“如今我好像终于明白了洛言为什么喜欢你。”
沈绾兮回到丞相府就一直很郁闷。
她心疼叶亦诺的无奈,更对这个年代三妻四妾这个概念反感了起来。
如今叶亦诺的情况就很像是在现代,一个女人怀孕了,而他的老公在这个时候耐不住寂寞在外面找了小三。
虽然这有本质上的区别,但实际上差不多是一样的,总之这样的时候对叶亦诺来说是很打击的一件事。
洛言走进门就看到沈绾兮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他的小女人这些日子怎么这么的多愁善感了。
“怎么了这是,又不高兴。”洛言在沈绾兮身边坐下,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沈绾兮蔫儿蔫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软软的趴在了桌子上:“你的好兄弟要娶侧妃了,你知道吧。”
洛言一怔,随即立刻明白了她为什么不高兴。
“是啊,我知道,这件事他也很无奈,但是这样的关头,没有办法。”
沈绾兮歪着脑袋看着洛言:“我知道,只是有点想不明白。洛言,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跟他一样,无奈的娶别的女人啊。”
洛言皱起了眉头伸出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想什么呢你。”
他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兮儿,我和弈寒是兄弟不假,可是,我和他是兄弟,他和我之间却是永远隔着一层的,而这一层东西,随时都可能覆灭我们之前所有的兄弟之情。”
沈绾兮身子一僵,她听出了洛言语气中的无奈,也知道洛言这句话的意思。
他和欧阳弈寒是兄弟,但是欧阳弈寒却永远要和他隔着一层,只因为他生在帝王家,而帝王家所有的感情,友情,爱情,亲情,随时都能抛弃,所以,他们看似牢固的感情也仿佛一层很薄很薄的白纸,只要点燃一点,就会全数覆灭。
“但是,兮儿你记住,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也没有人可以让我娶别的女人,世子妃只有一个,言兮院的女主人,也永远只有一个。”
沈绾兮暖暖的一笑,伸手回抱住了洛言。
沈绾兮一直相信洛言这句话,也觉得洛言这句话能够兑现,而后来发生的一切却好像是给他们曾经的诺言上面泼了一层硫酸,再也找不到当时的模样。
年关未过欧阳弈风就已经死在了狱中,据说是畏罪自尽,但是知道的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好在皇上还是顾念一丝父子之情的,所以还是以太子之礼下葬的。
皇后知道这件事后大病了一场,皇上趁机借着她要静养的这个理由将她掌管六宫的权利分给了其他几个妃子。
后宫彻底大清洗了一次,而欧阳弈清和欧阳弈寒同时被分到了六部和军机阁,相当于是二人一人握住了一头宁国的命脉,朝中的局势也越来越分明。
欧阳弈寒要娶侧妃的事终究没有改变,这些日子二皇子府在忙忙碌碌的准备,因为怕叶亦诺一个人会多想,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沈绾兮几乎每天都和王雅卿去二皇子府看她,帮她换心情。
这天,沈绾兮回来天色已经暗了,她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屋子幽幽的发着蓝光,她一怔,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道光,当时她以为她看错了,可是今天那道光太明显了,而且,她绝对没有看错。
她匆匆的朝着屋子里走去,可是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脚步就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