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龙将军,可是这大周朝一员名将,要是楚雅儿真是楚飞龙从小走失的女儿,那还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可关键是,她到底是不是?
而白景霖此话再一问,楚雅儿憋了好久的火再也忍不住了,她冷声一笑,将茶杯往桌上一扔,道,“白郡王还在怀疑什么?一并说出来就是!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一直打听我的来历?”
她的来历要是能说得清,不用他问,便早已告诉了他,可偏偏的,穿越这种事,能说吗?
说了还不得让他当成妖孽给烧死了?
“本王只不是随口一问,楚姑娘又何必发这么大脾气?”见她这么激动,白景霖眉眼一闪,却是淡淡的道,“若楚姑娘真与飞龙将军不相识的话,本王也便不再多说,可要是真的相识,本王也有可能会为楚飞龙将军寻回多年失散的女儿,这也是好事一桩呢,楚姑娘又为何不肯相帮呢?”
好嘛!
这白景霖果然不是个东西!
好话坏话从他嘴里一过,这好人他全背了,这坏人就她做了?
楚雅儿目瞪口呆的一时间也气得不轻,“你放屁!本姑娘说了不认识他,你还不是问个没完?!”
她的爹妈,那可是前世都注定的,用不着在这个穿越的异时空再认一对吧?
冷了脸的转身走人,与白景霖的第一次单独相见,不欢而散。
白景霖并不在意,将所有雨前龙井又仔细的品到没味了,一直到正午阳光直射的时候,才将桌子轻轻敲响。
一道人影凭空出现,默然无声的肃立在白景霖身边。
白景霖也不抬头,慢条斯理的淡淡道,“去,给平南府传个信,就说,飞龙将军的女儿……在英王手里!”
要知道,他白景霖可一向是个大善人哪,如此天大的好事,怎么可能会让给别人去做呢?
想到即将而来的种种好劲,那一抹风流无双的笑意,在男人的唇边渐渐蕴开,眉眼飞舞。
一如那天边的白云,翩然惊鸿,却又另有一种傲视天下的胸怀与算计。
……
楚雅儿出了门,心头怒意仍旧不减,她闷着头走在大街上,来时的路好像完全不记得,只是漫无目的胡乱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耳边马蹄声响,有人惊呼叫着,“姑娘,小心!”
她愕然回神,正午的阳光下,一匹白色的骏马泼刺刺而来,那碗口的雪白玉蹄踏着她的脑袋豁然而下,呼呼的风声像是死神的镰刀,楚雅儿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那脖间的凉意,还有那即将喷洒而出的新鲜血液。
白的**,红的脑血,热呼呼的喷了一地,然后,那满天的云彩便定了格。
楚雅儿身体不受控制的吓在当场,只听到自己下意识的一声尖叫之后,耳边的一切声响,都离自己瞬间远去,她震惊的瞪大着双眼,瞳孔中只剩下了那一对高高扬起的碗口马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她横砸而下!
而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真正发生的时候,也不过眨眼时间,生死时速!
“躲开啊!”
陡然间,也不知道是谁高声喊着,楚雅儿豁然惊醒,马蹄落下。
电闪火石之间,腰间突然一紧,整个身体飞速的向着旁侧飞去,“嗒嗒”两声响,碗口大的马蹄落在青石板路铺就的大街上,霎时间,尘土飞扬,碎石乱溅。
这一对马蹄的力道踏下,这悲惨的下场,已经完全可以预见。
楚雅儿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双腿发软的往后坐倒,又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抱着,耳边一声男人的声音,温润而担忧的道,“姑娘,你没事吧?”
一只手,在她眼前轻轻的晃了晃,楚雅儿散乱的焦距终于收回,她侧头,男人的一张俊脸跃入眼底,她眨了眨眼睛,愣愣的道,“是你救了我?”
眼前这一双眉眼,似曾相识,这一身风流俊雅的打扮,更是有一种非常眼熟的感觉,却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他?
梦也?非也?
沉默间,那男人顿时笑了一声,一双薄唇紧紧贴着她的耳际轻轻的道,“小兔子,这才几日时间,便将本王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着痕迹的轻轻放开,楚雅儿顿时一惊,本王?
蓦然凝眸,再看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心里的答案泼刺刺的冲口而出:“你是英王?!”
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些,南明澈笑意盈盈点点头,那精致的眉眼,温润而不失犀利的五官组合,与南明玄有着八分相似的那一张脸……她刚刚是因为太过紧张了,所以才吓得没有认出来吧?
英王,南明澈……不也正是白景霖才刚刚说过的话吗?
顿时间,楚雅儿有些头疼,她到底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这辈子,竟是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大人物?
正想着,耳边盔甲声响,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异常宏亮的道,“老臣多谢英王殿下出手,这大街跑马,老臣也是情非得已,还请英王殿下恕罪!”
话落,又向着明显正在神游的某个女人,再度抱拳道,“这位姑娘,老夫纵马不当,差点累及姑娘性命,还请姑娘原谅老夫才是。”
高大魁梧的男人,身披盔甲,“哗啦啦”的一揖到底,道歉的态度,诚意十足。
楚雅儿再度被吓了一跳,老臣?这又是哪个老臣?可又忽然想到刚刚自己的危险,顿时就又气得怒火狂涌,脸色难看的道,“本姑娘不敢当老臣大驾!本姑娘命不该绝,所以才能好好活着,完全与老臣无关的,老臣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话里的火药味十足,一口一个老臣的叫着,这冲劲也很大,明显一副我就是不原谅你的表情,楚飞龙顿时傻了,南明澈也有有些意外。
正要插手这事情,却眼看着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又明智的退了回去,风姿绝然的当作了壁上观。
“这位姑娘,老夫当街纵马是不对,可确有急事要办,所以,才差点伤了姑娘,姑娘若是想要赔偿的话,老夫奉上纹银十两,且给姑娘压压惊如何?”
楚飞龙当众被一女子抢白,这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话落,竟是当真从袖里取出了一些碎银,递给了楚雅儿,看向楚雅儿的眼中,便染了一丝轻蔑。
楚雅儿愣愣的看着,差点又将鼻子给气歪了,再也忍不住的怒道,“你这老头,你把本姑娘当什么人了?这纹银十两,你就想打发我不成?我告诉你!今天我没死,是因为我命大,恰巧的被英王所救,所以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与你说话。那假如今天英王没在这里,是不是我就得变成你马蹄下的一坨屎,踩了就踩了,死了也就死了,你一副棺材就可以随便把我扔掉了对吗?!”
插腰叫着,楚雅儿气冲脑门的怎么冷静都冷静不下来。
区区十两纹银给她来压惊,还一副明显是施舍的模样,倒像是她反过来讹诈他似的,难道在这些当权者的眼里,人命就真的这么不值钱吗?
踩死你拉倒,踩不死你,随便用银子就打发了,这算是什么世道?
“呀哈,你这个女娃子,脾气倒还是挺爆的,你知道老夫是谁吗?一口一个老头的叫着,老夫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楚飞龙也怒了,这压不住的爆脾气也上来了,眼里的轻蔑更甚,却还当真就“呸”的一口,吐了唾沫的又道,“你这样的泼妇,老夫可是见多了。你要是想仗着这次的事情来讹我老夫的银子,老夫还就告诉你,这十两纹银,你也休想拿了!”
果断将刚刚才拿出的银袋子又装了回去,楚雅儿不敢置信的看着,顿时又怒火攻心,头顶上都要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