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玥透过珠帘看着羽弋的背影,深深的笑了起来,心想,太子他既是九儿的叔父,你既然已做了太子的中人,与他可再也不能有丝毫的儿女情长了吧,籽玥想着羽弋的以后,竟不觉笑出声来,嫁给刘据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因为他整个人早就变了。
这天一大早刘彻便收到了来自西北战场的捷报,说左将霍嬗带领五百余人在危山与匈奴一支2000余人队伍交战,俘获大量兵器和车马,以一敌四,大获全胜。刘彻重拍了一下身前的雕漆木案,大声叫好。“虽说九儿年纪尚轻,却丝毫不舒他父亲当年啊”
殿下群臣,个中人虽然对此不满,但仍然是一一附和刘彻的赞赏。
对刘彻来说,没有什么比听到征战四方,抵御匈奴,大获全胜的消息更能让他欣喜开怀的了。他这一生都把精力用在了武力上,却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刘据对他的武力统治愤懑不平。
羽莺在昏昏沉沉中醒来时,周围是一片昏暗,远处传来的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还有连接不断的惨叫声,让她立刻清醒过来,看到身后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字,这让她坚信,是燕王的私牢。
果然,没过多久,便传来了刘旦的声音,“把门打开”
“我说过你只需要负责监视刘据,把你的仇恨收的紧紧的,你为何不听我话,偏偏派人去刺杀他?”,刘旦扬起手中的鞭子重重地落在羽莺的身上。
羽莺看着向她走来的刘旦,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微笑,她丝毫也不畏惧他,在她眼中,他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母亲早早死去,虽说是病死,可谁说的准不是被害,留下兄弟二人在朝中无权无势,到处受人排挤,遭人闲言碎语。
“你在我手里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我若不用,随时可以抛弃,一颗棋子却想成精左右主人的决定,你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刘旦狠狠将手中的鞭子扔进了火架上。
“现在好了,刘据他已经知道你我计划的这一切事情了,被他抓着把柄一脚踩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这件事情在刘据那里总要有个交代,既然是你的主意,那就让你们烟雨楼的人去替你背这个锅吧”
羽莺听了刘旦的话,立刻像疯了似的挣脱着手上的绳索,“刘旦,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烟雨楼的人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你不能这样毁了我的烟雨楼”
刘旦看着她近乎狰狞的面目,不为所动,“你当初带着你妹妹来我燕王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毁了她呢?你这种心思歹毒,为了一己私利置别人性命于不顾差点让我身陷死局的人没有资格对我说这些。我已经与刘据达成协议,等乌孙使者离京,我便回朔方,过两天你就去刘据那里祈祷让他放过你吧,新账旧账,他可比我理的清。”
刘旦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踏出了牢门,他与刘据之前一年多的较量始终还是输了,说起来,他并不是能力输给了他,他这些年治理燕地朔方,尽心尽力,只为能在父皇面前得到肯定,他是野心勃勃,但也并非心机小人,他是想要皇位,但也深知无名五份。他最后想要的只是别人的认可和拥护。
刘旦走在漆黑的长道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明白了许多事,但没有看清许多人,他的自信满满还是让他败于一时聪明,但他也绝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就此放弃,回朔北对他来说也只是一时之计,精心准备的一切不能就此罢休。
只是可惜了一些人,悉心栽培了那么多年,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他自言自语道,“我并不卑鄙,愚蠢的是你们”
事情并未就此了结,兮行将博望苑忠良台家眷安置在谷中,不禁感慨这是一处天人合一的绝于尘世的隐逸之地,身居复杂的山林之中,障碍重重,完全远离外界的兵荒马乱,山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河流蜿蜒穿过,果树依山而立,稀稀疏疏的茅屋和山洞,升起烟火气息,兮行想,若是以后能来这里定居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兮行看向逐渐逼近的夜幕,自问,离家十多余年,四处漂泊,却一事无成,想起夫子那句话,这世上有许多选择和无奈,心思多了,便会失去本心。他以为的能当一个独行于世的济世之才,现在却空有一身心血,即便已被封绶左谏大夫,又奔于太子博望门下,但这些并不是他所想要拥有的。
兮行跳上马,用力扬鞭,头也不回的奔向丛林深处,毕竟长安还有许多事待他处理。
格尔加同阿达一早便被刘彻邀至宫中,设宴之余,细谈国事,此次大汉同时与大宛匈奴两国交战,也让周围小国恐慌不已,大宛几乎是他们的门户,若是大宛兵不敌汉,它们向大汉低头是迟早的事,更何况乌孙这些年来一直与大汉保持亲盟之约,这才得以在西边安定无忧。
阿达格尔加互使了一个眼神,格尔加便站离了座位,走向正中去,仪态恭敬的用汉话道,“皇上,大汉这些年来推进改革,治国有方,外敌不攘,百姓安居,我们乌孙也因与大汉交往和亲,达成同盟,而受益诸多,此番前来,也是代父王,代乌孙子民,感谢皇上的一片恩泽”
刘彻看向堂下这个身躯娇小,却口齿伶俐的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却有如此口才,也不免开怀。本来还想难道乌孙没有人了吗?竟然派一个小姑娘来,如此看来,却真是人小鬼大了?
刘彻听了,呵呵笑道,“你父亲与我也算是旧识,大汉与乌孙交好几十年,这些都不足为提”,“倒是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便不远千里来我大汉,怕是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
格尔加笑道,“我们乌孙的女子不怕吃苦,父亲同意我来长安,便是想要考验我一番,我定是不能让父亲失望的”
刘彻看了看向台下丞相和太子的席位,本想着他们能说点儿什么,二人却像约好了似的,一言不发。刘彻也勉强的又笑了笑来缓解这尴尬的场面。
格尔加退回了座位,阿达这才开口向刘彻提出乌孙此次来长安的重要使命,一是和亲,从大汉皇室里挑出一名才德兼备的女子嫁往乌孙。二便是乌汉协议,大宛和匈奴乃大汉之敌,不管日后胜败如何,乌孙与大汉始终为同盟之关系,不侵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