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不离手(1 / 1)

兮行听懂了老者的意思,现在的他在长安不是人生的终点,而恰恰是开始。暖-色-小-说-网暖色因为他多了一个任务,寻找另一半回音帛和溟天剑的主人。

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却只知道百余年前,他们因为一场筹划了多年的使命连在了一起。因为一场未完成的遗憾让后人流离百年。

兮行也突然觉得自己的西行有了意义,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兮行为什么要西行,兮行像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只身一人,也从未想过生死尽头。

兮行突然想起来夫子了。

兮行隐约记得自己在柳窟中的日子,原本母亲说“若你能将这些竹卷如数全部记在心里,我便放你出来”,兮行每天的任务都是读各种经卷,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也不会有人去做他的玩伴,只有仆人送饭羹给他,经卷读完便会有更多的经卷送来。

从五岁进入柳窟,三年时间,兮行大概也能明白,母亲也只是想用这种办法困住自己罢了,但兮行却和母亲想的不一样,他并不想一直呆在柳窟中,兮行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他想有朝一日能读完母亲安排的书籍,走出柳窟。

听那个送饭羹的仆人说,父亲有使命在身,常年在外,五年来没有任何消息,生死不明。兮行问仆人父亲的使命是什么,仆人也只是说“何为使命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是先人的一个嘱托,为了一句嘱托,高家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多少人都因此死去了,我在高家60余年,出去的人没有一个人回来过,你父亲怕也是……到你这一代也该结束了”。

兮行知道仆人虽然已过花甲,但以他的智慧和所知道的高家的这些事已知他绝非闲人,兮行问过他的事,他却只字不提,他只说,“我是仆人不假,却生死已属高家”,后来仆人在兮行的央求下暗下做了兮行的老师,兮行便叫他夫子。

高家规距繁多,禁令也多,可夫子看来却不怎么受拘束,却一直按照和兮行的约定饭时来柳窟,兮行想不通这是母亲安排的,还是什么,但夫子对兮行却是极好,传授他治国安家之道,为人修身之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夫子将这些道理一一讲给兮行。

时间一长,兮行问“除了家国和修身,夫子心中便无其他了吗?”,“兮行从不觉得家国重要,如师父所说,古今多少人为国家而死,或于朝堂,于江湖,于战场,于平野,可他们又能改变什么,秦灭六国,羽灭秦,汉又灭羽,最后汉又会被谁灭?朝代更替,连累的不是家国,而是天下人,百姓本安居乐业,却因国家的一己之私流离失所,若人人都能像老师说的修身养性,好君子之德,习圣贤之道,人人以礼待之,礼尚往来,天下为公又岂不为大”。

夫子被兮行的一番话深深的刺痛了,起身大怒,“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没有国哪来的家,战乱时期,家即国,国即家,生在哪里是天决定的,若人人都不为国,国破家亡人也灭,若如你所想,先人荆轲刺秦,渐离筑击始皇又有何意义?不过是失了性命罢了,可他们却丝毫不为生死所绊”。

“夫子错了,荆轲为的是主,不是国。原本荆轲便不为燕国人,渐离为的是友,亦不是国。渐离与轲击筑舞剑即为修身之道,也为狭义之道”,

“夫子曾说战乱年代,侠道,王道,各位其志向所定,如今天下已定,起王道之心,必为祸世人,行侠者之道,肯将扶天下。我以后修身行走天下,必为弱小之人申正义,为贫苦之人张安定”。

夫子摇头叹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为你师”,夫子丢下一卷竹简,“人各有志,日后你若出这石窟,路便不同了,江湖险恶,人心不古……”

兮行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夫子最后一次来见兮行。

高家人早已经隐姓埋名,隐于深山老林,打算渐渐的遗忘掉过去的悲剧,这是关系到四个家门举家上下性命攸关的过去,没人愿意提起,但也没人能忘记,他们试图将所有的责任留给一个人,兮行,让兮行自己去寻找答案,算是历练,也算是完成夙愿。或许荆家的后人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才百年两次不赴旧约,打算彻底归隐于世间以护后人周全。

兮行十年前所遭遇到的家变那样,昔日牵扯进荆轲渐离刺秦中的人,夫子也曾说前朝余党势力仍然苟存,所以才会合力计划彻底铲除荆氏高氏一族。兮行年幼,不懂得世间阴险,江湖险恶,最终高氏一族惨遭灭门,只剩下了兮行一个年仅八岁的孩童流落于世。

“不如,你先留在百夜家,百夜家虽说大不如以前,却也能让你衣食无忧,暂且安心在长安城安定下来”,老人的热心劝留让兮行不知怎么决断才好。

百夜升手持折扇轻点,“如今秦朝余党势力始终没有消失殆尽,不找到你们是不会罢休的,若是你们的身份暴露,在长安哪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处,虽然改朝换代,可每一代国君对那些刺杀皇帝之人的后代从不轻易放过,即使你与当朝天子毫无瓜葛,可若被那些奸佞小人抓到把柄,又岂不会在人前言语一番”。

“寻找荆家后人的事,不急于一时,听我爷爷说,回音帛应该不仅仅是帛裹那么简单,燕丹肯为已死之人舍弃珍宝,将其轻易交给渐离,实在是说不过去,因为丹的刺秦计划里,丹对轲的信任极其有限,甚至一再催促荆轲提前实行计划。回音帛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我们无从可知,我们也只是替渐离保管旧物罢了,百门子想尽各种理由各种办法都不能解释渐离所托,百门子深知渐离是个有深谋远虑之人,这其中托付必有重意。不过得靠你们来解开回音帛的秘密,”

兮行觉得听完百夜的解释,顿时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芥蒂之心,他知道的太多,多到超出自己可以想象的范围能力之内了。可兮行如今也不得不暂且相信眼前的人,兮行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就算是信他又何妨?

兮行在老者的劝说下考虑了一番,打算先在百夜家安顿下来,自己也的确知道凭他现在这样的处境,一身清贫如许,在这长安城里怕是难有安身之处。

夜中长廊里,百夜升道,“凭你抚的一手好琴,在这长安城中也不是无生存之道,自古琴师多受凡人尊崇,以为琴为君子之音,圣贤之音,可世间能弹的一手好琴的人却鲜有,你不如去试试,一来寻生,二来寻人”。

“到了,这是家中客房,你可暂住于此”

兮行明白这各中道理,百夜升从拿给兮行一些银两,“琴师没有好琴怎么能行,这些够你买一把极好的琴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兮行一个人在外游离惯了,这些银两也要不得,好琴自然得顺手,予诀琴与我相伴十多年,琴不离手,早已为一体,他琴再好又如何?入不了我心,听不得我意”。

百夜升笑了笑说,“兮行兄受不得就受不得,我收回来就是,不早了,兮行兄舟车劳顿,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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