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相握的温度,暖得恰到好处。
她当真病了,疯了么?
白洛兮捧起她的头,她眼神恍惚,乖乖的将头埋在他臂弯,有一瞬间,那双无光彩的眸子似乎雾蒙蒙,可怜兮兮,再仔细看时,那点水光却消逝得无影无踪。
白洛兮只觉得那一眼,让他呼吸一窒,心揪着般疼。
这个眼神,他是记得的。
当初那一场演唱会,行之若被她哥掳走时,她也是这般的望着他,眼底有渴求和无助……
“之若,你非要让我这么心疼吗。”
“之若,你知道么,你装病真的技术很烂……你骗不了我……”
他抱着她,喃喃自语。
行之若低垂着眼帘,嘴角勾着笑却是凄惨万分。
这段时间她比任何时候都怕黑,只要一关灯,脑子里霎时间浮现很多片断,布料撕碎刺耳的声响,令人窒息的黑暗,男人厚重的喘息,爱抚及无休无止的索求……
何时是个休,
何时才能逃脱,这令人难堪的爱与眷恋及……不见天日的恐惧……
他却说,“之若,你知道么,你装病真的技术很烂。”
他说,“你骗不了我……”
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行之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耳侧低沉着嗓音,轻轻地说,“我是在装,装疯。”
白洛兮愣了一下,一双明眸怔愣的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看透一样,不消一刻,他面庞柔软了下来,无限爱怜,手臂慢慢的收紧。
“之若,不怕,我在。”
一时间心里什么东西崩溃,顷刻瓦解……
他说的是这么真挚且坚定……可是……
行之若身子发抖,紧紧攥着身边这个人的衬衫,索取他的温柔和热度,“那个时候,我一直在等,等你们谁来救我。”
白洛兮低着头,抚着她的背,眼里有快要溢出来的疼痛和欲说还休的忧伤。
“可是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来。”她的嗓子沙哑带着满腔的委屈和哭意。
“你知道么……”她低头,用手抹了一下脸,“我装病,他便不会碰我。晚上也不会想这法子折腾我。”
白洛兮低着头,只是用力地握着她的手,一声不吭。
行之若伏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轻声地说,“我很想知道四年间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不想了……我受不了。白洛兮,你想知道前几天晚上我和哥哥发生了什么吗?”
“之若,”他温柔的声音说,抬着头,和她对视,“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想和你过一辈子。”
行之若一愣怔,微微一笑,一瞬间竟然像是夏花初绽,却凄美无比,她眸子暗淡下来,“迟了,我早该听你的,可是如今说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早该听他的,搬出去住。
可是,她能走出这城堡么,哥哥能松手么。
她的笑,竟然比泪更叫人悲伤……
白洛兮眼里荡起更多的忧伤,一用力,白洛兮将她拥在怀里,他说,“这还不算晚……以后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你这个傻瓜,你怎么听不懂话啊……我只想要你和祈秀明离我远远的,我哥他不会让你带走我的。”
“我早就不是处了。他四年间就对我下了手。我全没了记忆……我一生下来便是行家领养的,我出不了城堡,一辈子都出不了。”
她抿着嘴不再说什么了,可眼底却有抹不去的伤痕。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有很多小诡计,调戏小哥哥,肆意的笑,眼中只有快乐。”白洛兮望着她,指在她的眉间轻划过,嘴角勾起落寞的笑,“我从没与你说过,小时候我妈躲我父亲,带着我去了很多座城市……可是却碰到了你们一家子,那时候我比现在还快活。我几乎天天盼着见到你,可是后来却被带到了山清水秀的地上,人烟很少,却也安静,直到如今被父亲找了回来。”
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行之若神情冷淡,心里默想着与我没关系。
“皇家学院虽是我父亲开的,但我却提不起兴趣,因为那儿没有你……学校里面的人都说我傲气清高,难以接近……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人接近,后来,你便来了……”
行之若身子僵硬住了。
白洛兮手用力,将她拥紧,眸子温柔如水,“我寻遍了很多地方,找遍了全世界,直到你的出现。”
“之若,不许你再这样伤自己。”
“我已经准备好了……”白洛兮脸庞沉静闲雅,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专注的望着她,轻柔的说,脸上绽开平和的笑,“一间房,一个厨,一间阳台和卫生间,够了么?屋子虽小了一点。”
行之若埋在他颈处笑着,眼睛里隐隐有水光。
办公室里。
一阵哗哗的声响,笔散落,白纸纷飞了一地。
行之天手撑着,神情淡漠的盯着办公桌上的屏幕,心绪躁乱。
门外有人轻轻的叩门,“董事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滚!”
行之天愣怔了一下,束好松散的领带,他悄然按下电话机的一个键,慵懒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电话通了。
他揉揉眉头说,“妖之……你马上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