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1503014">翠翠果然没过几天就恢复得和以前一样了,变得活泼可爱,但是对于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似乎是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和方圆也没有再提此事,只是支书从此以后对方圆可是恭恭敬敬,不再像以前圆娃子长圆娃子短的,有什么事情都是礼貌的直呼方圆的全名,口气中透着尊敬。
我们也是好长时间不能适应。到堰水河农场第二年,也就是1977年,折腾了十年的文革结束了。
国家恢复高考的政策传遍祖国各地。我们提前结束了我们的知青生涯,方圆的爷爷和父亲也都被平反,官复原职了。
方圆准备回北京复习参加考试,我虽然从小读书就是个半罐子,但是被方圆鼓动也准备回长沙复习一下看看有没有希望考个差点的大学。
方圆说他准备考北京大学,专业方面选生物学,他觉得这个世界太奇妙了,太多的东西等着他去探索。
我想或许是我们在湘西的这两年时间经历了太多让我们无法忘怀的惊奇的事与物吧。
离别的时候,支书翠翠和农场里面熟识的相亲一路把我们送到县城,坐上离开县城的汽车时,回头看到支书和翠翠不舍的眼神,禁不住回想起这两年的时光,仿佛是电影一般在眼前一幕幕翻着,内心翻腾不已。
方圆转过头,我似乎看到他双眼泛红。车上两人一路也是无语。回到长沙后,方圆在长沙待了一两天就回了北京,虽然与方圆互相保留着联系方式,但是那个时候不像现在通讯这么方便,别说手机,就是座机都还不是很普遍,除了很小一部分私人住所以外,只有一些大型招待所和单位有电话。
因此我们虽然都互相想念,但是大半年总共也只通过两次电话。第一次电话是高考结束刚结束,电话中方圆说考得还不错,问我考的怎么样。
我说语文估计可以及格,数学嘛就不知道了大部分题目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尤其是英语我知道自己基本是一窍不通,有多少个字母都还没数清楚,就干脆没有去考,还给自己找理由道,我们华夏语言博大精深,干嘛去跟那资本主义学舌。
第二次电话是方圆被北京大学生物系录取了以后,给我报喜。第一次恢复高考全国五百多万考生就录取了不到三十万考生,我自然是榜上无名。
虽然我上大学是没有指望了,但是我却也并没有一点不开心。我天生对上学读书就没有多大兴趣,高考放榜以后的几个月,我一直在家闲呆着,老爸的工作不仅早就恢复了,还被调到分局做了局长。
我爸见我整天游手好闲,实在看不过去,就托关系给我安排到了公安局下属的市招待所工作,虽然是人人都想争着进的国企,但是我却并没有多心热,混了一年多日子,实在厌倦了这样闲散生活。
刚好碰到国家改革开放,眼看长沙城里商业气氛越来越浓烈,我也就索性辞职下了海。
跟很多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一样,我也是从南边那边倒腾东西到长沙来卖,什么服装,鞋子,收音机,甚至女士内衣等等,什么东西新奇好卖我就卖什么。
不到半年我算了一下账,两千块不到的本钱被我来回倒腾翻了七八倍,我成功加入了万元户俱乐部,光荣的成为了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我也准备过两月在福庆街那边找个铺子,开个大点的百货商店。就在我有滋有味的享受着这改革开放给我带来的滋润生活的时候。
家里来了两个特殊的访客,而就是因为这两个特殊的访客彻底的改变了我以后的生活。
一天晚饭过后,我正在家和祖父下象棋。突然敲门声起,我闻声跑去开门,以为是老爸回来了。
谁知一开门见到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提着烟酒站在门口。见我一开门,那中年人脸皮马上邹成了一朵菊花。
“请问赵宝胜,赵老爷子住在这里吗?”我原本以为那人是走后门,找我爸帮什么忙的。
听他一说,原来是找我祖父的。
“谁找我啊,冬至”老爷子虽然年近七十,但是耳聪目明,身子骨颇是硬朗。
还没等我开口,已经在屋内听到了来人说的话。
“哎,赵老爷子,是我啊,陈大宝,陈元供陈独眼家老大哎呀老爷子几十年不见,可是想死晚辈了”那中年人听到祖父的声音,连忙从门外挤了进去,我这才发现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年轻女子。
那中年人来到客厅热情的和我爷爷寒暄。我在一边算是听明白了,这中年人敢情是我祖父故人的儿子,他家老爷子以前在长沙城也是做古玩生意的,算是同行同辈。
后来解放军解放长沙之前,陈老爷子带着一家老小跑去了台湾。招呼中年人和那年轻女子坐定之后,我倒上茶水。
这才仔细打量到那两人。只见那陈大宝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着时髦,梳着大背头,脖子上戴着指头粗细的大金链子,手上更是金表金戒指。
这样的装扮跟我在南边见到的很多暴发户一样。那年轻女子就没有这么张扬了,扎着齐肩的马尾,面容姣好,蓝色运动鞋陪着浅色运动裤,黑色的紧身皮衣,把苗条的身材展露无遗。
“陈老爷子现在身体还好吧?”正在我上下打量这两人的时候,我祖父亲切的问道。
“哎,家父到了台湾那边后,水土不服又加上思乡心切,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前年心脏病突发去了”说罢陈大宝脸上稍有悲色,又接着恭声道:“我看赵老爷子您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声如洪钟,老当益壮啊。”祖父听罢,摆摆手:“哎,不行了,不行了,年老之人逞不得强的。”祖父端起桌上的茶水细嘬了一口接着说道:“大宝啊,你看你几十年没回来了,这次回来还专门来看一下我这糟老头子,我心里很是开心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我老头子帮忙的,你就直说吧,我和你爹也算是交情不浅,你的事情要是我能帮上绝不含糊。只是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恐怕是有心无力啊。”老爷子阅人无数,陈家这爷俩的德行在长沙玉石古玩界可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虽然祖父年轻的时候和陈独眼也打过不少交道,面儿上算是非常相熟,但是实际关系却也算不得朋友。
因此老太爷一早就看出陈大宝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定是有事所求,而且不是小事,否则不会千里迢迢的跨海而来。
因此口上如此说道,既在面子上顾全了这层老相熟的关系,又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嘿嘿,其实我这次是专门来拜访老爷子的,老爷子这一说,我才想起有件东西要给老爷子看看。”赵大宝被老爷子这么一说,虽然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多辩解,直接进入主题。
只见赵大宝从身边的大背包中拿出一个丝绸仔细包着的包裹。轻轻的放到茶几上,一层层的剥开外面的丝绸,一个制作精美的八宝盒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祖父看到此物,便起身从茶几上将此物双手托在了手上,仔细的查看着。
只见此物一尺见方,似乎是金属打造,周身一起有八个面,每一面都刻着精美的盘花纹,顶部一面居中凹进寸许,凹面中间有一个圆形小孔,貌似是一个锁孔。
我从小跟祖父一起生活,这个东西我是知道的,以前我就在祖父的书房中见过此物,只是后来被红卫兵抄走了。
这个东西叫八宝玲珑盒,以往大户人家都有此物,一般用来存放首饰之类的细小东西,我看赵大宝带来的这个八宝玲珑盒虽然做工精美,但也算不得珍奇之物。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祖父拿着这个东西足足看了十几分钟,最后竟然要我从卧室拿来放大镜,把这个盒子看了个仔仔细细。
“巧啊,真是巧夺天工啊,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个东西?”祖父似乎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轻轻的将手中的八宝玲珑盒放在茶几上,对着赵大宝问道。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但是盒子的钥匙却遗失了,我找了好多开锁的人,都没有办法,本来也想着用工具切开,但是我怕损坏了里面的东西,因此一直没敢硬开这盒子。”说这话的是坐在一边一直没有做声的年轻女子。
赵大宝连忙起身介绍到,
“这位是林女士,英籍华人,这个盒子就是受她所托拿来给老爷子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名堂的。”祖父对那年轻女子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你没有用外力硬开这个盒子是对的,这个盒子不是普通的八宝玲珑盒,懂行的人都叫它
“龙吐火”,为什么叫它龙吐火呢,因为这个盒子内顶部有一龙头,龙头中空,龙口用簧片密封,龙头内部装有火磷硝石之物。
锁孔结构复杂,没有钥匙,就是有开锁高手都是没有办法打开的。要是用外力强开此物,就会激发内部的机关,龙头打开喷出火磷硝石并同时击发点燃,瞬间爆炸。”我在一边听得骇然,敢情这个东西还是个不定时炸弹,看来还是离它远点好,要是机关失灵被误伤可就坏了。
我心内想到,看了一下陈大宝的表情,看来他也被祖父的一番话吓得不轻,换做是任何人,知道自己随时带着一个炸弹也是不会表情轻松的。
唯独那年轻女子甚是镇定,但也没有接上祖父的话头,只是兀自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
祖父看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这个东西一般都是存放极其机密的文件的,跟我们现在的保险箱一样。没有钥匙的话,只有找盒子的制作之人才能打开。不过这个东西也不是一般手艺人做得出来的,现在这样巧夺天工的手艺只怕已经失传了,但是”听到祖父的一个但是,原本以为又是无功而返的赵大宝脸上马上又露出了一丝希望,就是一直在一边表情镇定自若的林小姐也身体前倾,聚精会神,生怕漏听了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但是我年轻的时候但是也认识一个有这般手艺的人,我也跟他介绍过一单生意,巧的是,那位主顾要做的也是这样的一个盒子。只是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手艺人年长我二十多岁怕是早已不在这人世了吧。”祖父说罢,陈大宝和林姓的年轻女子似乎是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连忙追问到祖父那手艺人的线索。
祖父端起桌上的茶水,接连嘬了几口,慢慢放下茶杯,慢慢的给众人说起了那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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