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楸见那小侍卫一脸十分为难的神色,心中已是有了分辨:若只是普通的事情,一般的客人,缘何会让这个小侍卫这般为难?此番定是有了什么让人不方便开口的东西,只怕是如今待在苏莲落房间中的是个男人罢了。只是不知是何人,又因为何事?
弭楸看着那小侍卫一脸欲言又止,不情愿的模样,便已经知晓从他口中只怕是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如今之计怕是只有自己去亲自瞧上一瞧,方才知道这背后究竟有些什么。也才能知道苏莲落究竟瞒了他些什么。念及此处,弭楸便也不再犹豫,不与那小侍卫再有何废话,抬腿便迈进院门。
那小侍卫看着弭楸抬脚便进了园中,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苏夫人方才吩咐过自己,不允许放任何人进门,如今这弭少爷非要进去,只怕自己也是拦不住的。可是苏夫人却未曾说过不允许告诉旁人,她与何人在房中交谈。如今之计,倒不如直接告诉了弭少爷,也不算违了苏夫人的意思。想到这里,那小侍卫迅速的起身拉住了弭楸即将一闪而过的衣袖,弭楸转过身一脸不解的望向他。
那小侍卫望向弭楸,弭楸那一脸茫然的模样映在他的眼中。弭楸方才对苏莲落的态度,焦急的心情也是一一落在这个小侍卫的眼中,他在心中暗自琢磨:“弭少爷此番定是对这苏夫人动了真心罢,若不是如此。又怎会在得知苏夫人与人会面之时,如此焦灼。苏夫人虽是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如今也算的上是觅得良人,苦尽甘来。自己从前也没少受过苏夫人的好处,受得苏夫人不少的照拂,如今看着苏夫人现下有人宝贝的模样,也是打从心底为夫人感到开心。”
弭楸望向那个小侍卫,只见他的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一副若有所思,似有所悟的模样。便开口问道:“怎的?都说了若是夫人怪罪下来,有我担着。即便是这样,你还要拦着我吗?”
那侍卫也不辩解,只是静静的看着弭楸:“少爷方才可是问奴才,夫人与何人在此会面?”弭楸不知这原先一直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的小侍卫葫芦之中卖的什么药,他一脸疑惑的神情望着那人:“如何,你方才不是不愿意说吗?怎么?你这是突然开了窍了?愿意告诉我了?”
那小侍卫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便道:“奴才是当真不知苏夫人与何人在此见面商讨事情,也确实不知晓他们说的是何事。夫人自那人一来,便屏退了左右,只留如意姑娘一人在旁边伺候。那人是个男人,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只是在刚刚夫人邀那人进去的时候,在引那人进院门之际,因着奴才耳朵尖听到了一些事情。”那小侍卫说到这里,偷偷的抬头看向弭楸,只发现弭楸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差了一些。
弭楸心中在听闻与莲落见面之人是个男人的时候,心中便有许多的不快。弭楸也不知心头这股邪火缘何而起,只是在听闻他身边有任何除了他之外的异性出现的时候,心中便会不自觉的涌起阵阵酸涩的感觉。他总觉得苏莲落自回来之后,便离他有些遥远了,有些事情宁愿告诉宁远,也不愿与他一同分担。弭楸纵然表面上仍是看不出什么,可心中仍是有着不小的挫败感和失落感。这不,一提起宁远,心中那股熟悉的酸溜溜的感觉重又涌上心头。,弭楸强自把这种酸涩感压了下去。
弭楸虽是心中已然经历了惊涛骇浪,可面上仍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你继续说下去就好。”那小侍卫得了弭楸的命令,便只管说了下去:“回禀少爷,奴才虽然没有见过那名男子,却在他与夫人闲话之时,依稀听得几句什么万花帮,什么宁帮主而已。奴才猜想这些定然与那男子的身份有着不小的关系。奴才不敢欺瞒少爷,可是奴才当真不知那人是谁。”
那小侍卫的话坐定了弭楸的猜想,今日之事当真与宁远,与万户帮有着千丝万缕脱不开的关系。作为一个男人,弭楸当然比谁都要能看得到宁远眼中对苏莲落的情意,那份爱意毫不夸张的说丝毫不亚于弭楸对苏莲落的情意。今日若真是宁远来到这里,也不知晓他会对苏莲落说些什么。如今的弭楸,像极了一个无赖的小孩子,他执意的要将苏莲落留在身边,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处处都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他弭楸的,谁也不准碰。
弭楸再也管不了这之后那小侍卫说了些什么,他快步走进园中。隔着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他自外向内看过去,只看得到三个摇曳晃动的人影。他认得出其中两个分别是如意和莲落,至于剩下的这一个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定然不是宁远。宁远虽也是玉树临风,江湖浪子的翩翩风采,可是与那房中高大威猛的身形还是有些出入的,所以他可以肯定的是,此刻在苏莲落房中的人定然不是宁远。可如若不是宁远,哪又会是谁呢?
弭楸心下不断的思量着:莲落乃是江南人氏,自小便是生活在江南水乡的女孩子。父母也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在京城也算是举目无亲。除了自己和宁远,她怕是也认识不了几个人,更何况还是个男人?若此刻在莲落房中的不是宁远,那么会是谁?听那小厮说的,苏莲落与那人提及了万户帮与宁远的名号,只怕即便不是宁远,也当是与他有些裙带关系的属下或者亲信罢。只是不知那人缘何要来寻苏莲落,可是宁远出了什么事情?
弭楸想的入神,竟是连如意此刻就站在他身边也不知晓。如意看向倚靠在门框之上的弭楸,心下也是有许多的疑问:为何这弭少爷既是来了,却不进去。偏要在这鬼鬼祟祟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