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没有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姑娘竟然如此巧舌如簧,看她稚嫩的脸上与这种成熟皆然相反,更令他出乎意外的是,这个姑娘如此的淡定,这场面换做其他人早就吓尿了,不是死过去,也可能瘫软到地上。面对着这种老练和成熟,从容淡定的老丫,使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人和这桩案子了。
“哼,本大人不会怨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现在那么多人指证你,你却百般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啊!大刑侍侯!”
县长本以为老丫一听用刑便彻底怂了,可是只见老丫只是皱了几下眉头,然后看了看地下的刑具,淡淡的说道:
“大人,我承认邓超之死却是我造成的,但是此事出有因,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为何让他丢了性命呢?他的死纯粹是偶然,那只是失手而至。为此我们与邓家做了了结,用所有家产做为补偿,邓家也认帐了。事情原委,那字据写得很清楚,概不追究。你想想,我还会傻到再去杀沈月娥吗?我与她根本不认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干嘛置她于死地呢?这么做对我有何好处……”
老丫越说越气,抖了抖身上的锁链,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县长听完叭嗒了一下嘴,他细细回味还真是那么回事。都说这个姑娘妖精变身,而且疯了,现在她说的条理非常清晰,有理有据,看来这个事还真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县长也算是一个好官了,尽管被杀的是自己的亲人,总归他还是有理智的。
“啪”
他拍了一下惊堂木,对手下人喊道:“先把她关进大牢,待我仔细勘验后再审,退堂。”
“威武……”
众差人拿着威武棍一阵乱敲。
见要退堂,这下可急坏了邓光荣,他连忙上前一步,“大~大人,就这么审完了吗?这可都是我们亲眼所见,怎么就……”
邓光荣心有不甘,这丫头多活一天,对自己就多一份危险,他巴不得当场就斩立决呢,那样也去了自己一块心病。
可他并没有得这位县长的呼应,县长大白眼白了一下他,一脸冰霜道:“邓光荣你别忘了,这里是我说的算。”
其实县长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自打自己表妹嫁给他那天起,这位大老爷就一直很烦他,甚至这么多年就没让他登过自己的家门。尤其是邓光荣当了帮主后,这小子打着自己的旗号招摇撞骗,什么坏事都做绝了,要不是心仪的表妹来求他,他早就办了他了。
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虽然表妹没跟自己说什么,但是私下里他也知道这家伙的所做所为。
如今表妹一死,其实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他了。而这张老丫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她根本任何动机去杀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且这姑娘说话条理清晰,也不是众人眼里的疯子,所以不能唐突的定案,即便是这姑娘杀人,也不必急于一时。听到邓光荣这么急急的问自己,不免令人有些疑窦丛生。
一个大白眼递给了邓光荣,面色冷岭的说道:“怎么?本大人判案还用你教吗?”
说罢拂袖而去。
“这……这……”
邓光荣尴尬的站在那里,小脸一红一白的。他知道他这位舅哥一直喜欢自己的老婆,一直对自己有成见,所以在他眼里,自己狗屁都不如。
他恨得牙根紧咬,甚至怀疑自己的沈月娥都是这位县长在外面有野种,因为县长有个女儿跟沈月娥个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这是长久以来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特别是沈月娥每次来这里都要住些时日,县长有女儿的日子与沈月娥住的时间相当吻合,并且沈月娥肚子明显大了许多,但自己却苦于一直没找到任何把柄。戴了帽子,却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也真是难为人了。
邓光荣知道再继续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烟抽,好在心里有绝对的把握推卸自己,所以也算是踏实了些。
悻悻的离开县衙,有些失落的他突然想喝酒了。人都说酒能疗伤,看来痛饮一回心里才能好受些,也不怕那死婆娘晚上来敲门了。
喊了一声赵三爷后,便七拐八拐的又来到了“九道弯”这个风月场。
赵三爷见有人请客,自是高兴的不得了,一路上连笔带划的越说越来劲,不停地往嘴里咽着唾沫。那股馋样,好像三年没吃过鱼的猫,打了若干年光棍的光棍汉。
邓光荣瞟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想散散心,透透气而已”。其实透气是假,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想起谢玉兰那个姑娘了,尽管有些怕怕,但强力占有的**促使他想再来一次。
尤其一想到谢玉兰宛若尤物的身材,出水芙蓉般的美丽,即便是鬼上身,他也无所顾忌了。
“哼!杀个人算什么?这倒闹个清静了,老子以后自由自在,钱有的是还愁没有女人吗?”
邓光荣越想越开心,心里释然了不少,脚步也没那么沉重了……
而此时此刻,身处大牢中的张老丫正双手抱膝蜷缩在牢房的一角,里面潮湿的很,地面上铺了一些碎草。
同牢里面还有两个其他女犯,只不过人家是先来的,待遇自然是好了些,至少有被也有床,而她这个刚刚入狱的小丫头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只能偏居一隅,忍冷挨冻。
“哎,我说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妇人站了起来,来到她的身边问道。
此时的老丫郁闷着呢,她只是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后,便又恢复了原状,并没有理她。
那妇人倒是很急燥,用脚踢了踢老丫的脚跟,“哎,我问你话呢!怎么了,你是哑巴呀?”
可是不论她怎么问,老丫一直没有理她,因为她的心不在这里,她正寻思着怎么离开这令她做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