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将会变得十分的漫长,而他们也不再安宁,霄国再不是那个富庶繁华的地方,三王割据,纵有一战。
“灵儿,我母亲说她死后想要陪在父皇的身边,陪我送她去太庙好么?”
陆昔灵听着他如此悲伤的声音,无法拒绝。七日七夜,其他两位王都在忙着收拢朝臣,扩张版图,只有景致与她坐在陈贵妃的灵前哀伤痛苦。
“姑娘该劝劝王爷,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五殿下与大殿下都在收拢朝臣,这个时候我们也该做些什么,否则我们那什么跟他们抗争?”
陆昔灵听到这话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意外,北方的嫡系的部队都是陆家或者景致的人,无需他做什么,他们就会跟着他,因为武将与文臣不一样,文臣认祖宗规矩,武将更认一个情义。
“不必,咱们跟他们不一样,他们要闹就去闹,我们只在北方,只要他们不进,我们就不动。春天刚刚种了种子,去年大学,眼看着今年秋天丰收。百姓能过个好年,何必让他们惶惶不安呢?”
陆昔灵与阿保站在院子外面说这话,阿保急的不行,陆昔灵倒是十分平静。
“姑娘,您不知道外面的情势,将士们可都有些慌乱。”
陆昔灵听到这话,在看看里面刚刚睡着的景致,拉着阿保出去。外面的将领们站了一院子。即便是内心担忧,却也没有一个人越了规矩闯进去,可见景致在他们心里的威望。
“各位将军,为何围在这里?如今这个时辰不该吃晚饭的么?”
陆昔灵说完,众人互相看看,最后推了龙晟将军卢奎宇出来,只见他叹息一声说道:
“陆家侄女儿,八殿下如何了?我等老臣追随殿下离开京都,但如今却不知日后如何安身,五殿下虽然不按兵法,他却又周政辅佐,如今他占领京都,我们在太庙,前后无依靠,无以计未来,还请八殿下出来说几句。”
陆昔灵听他的叫法,倒是觉得亲切,只是勾起了一抹笑容说道:
“五殿下与八殿下早有约定,他祭拜母亲后即刻前往北方,再不回京都。龙晟将军与诸位将军有何不安心?”
卢奎宇往前一步说道:
“陆家侄女儿,天下兄弟就算手写的约定,也是说撕毁就撕毁,何况是一句承诺约定呢?如今我们地势不利作战,五万禁军集结于此,实在是五殿下的心腹大患。如今已有消息传来,周政已经开始调兵与蕲州,一旦他安营扎寨,我们将陷入被动。”
陆昔灵知道卢奎宇是担心他们这一伙人被人暗算,如今这政权忽然分裂,一个国家有了三个王,天下未稳正是抢地方抢人才的好时机。陆昔灵转头看了看院子中的灯火叹息一声道:
“将军的意思,陆昔灵记着了,只是八殿下无心交战,总要给他些时间。不如这样卢将军带着三万兵马立刻开拔与阿保同回殇州驻扎。若是如此我们前后两路便不担心被五殿下偷袭。”
卢奎宇听到这话,此刻他们手上只有五万兵马,陆昔灵竟然说要将三万兵马交给他,当真是信任了。
“末将多谢八殿下的信任,只是前路凶险,还是我带两万走,留下三万守着八殿下更加稳妥。”
陆昔灵摇头,悄声对他说了两句,在转头看了看众位将军。
“百善孝为先,各位将军都是与我父亲与八殿下一同拼过命的兄弟,八殿下如今正面临选择,他需要时间来想清楚后面的路要怎么走。但是他早有命令,三万禁军即刻北上,驻守殇州,待殿下归来,有劳诸位将军了。”
陆昔灵说完,行了抱拳礼,众位将军也许还有疑惑,只是卢奎宇是军系头领,他既然沉默了,众人也都纷纷退去。陆昔灵看着他们离开,只剩下北方军的人了。
“陆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陆昔灵说道:
“咱们的人一切照旧,安营扎寨,如今我们不能先动,最先撕毁条约的一定不能是我们,否则王爷就会背上反王的名号,这名声终归不好。”
陆昔灵的意思阿保明白了,他们北方军现在群龙无首,并没有一个同卢奎宇的将军能够号令众将,只能说他们如今还给雪月王几分薄面。
陆昔灵也仗着这份面子,再加上她在金殿上的表现,才勉强压得住他们。如今想想便有些头疼。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臂上还未全好的伤势,便道:
“阿保,我让你帮我查找的关于蛊毒和灰袍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阿保听了以后,脸色略微有些紧张的回复道:
“陆将军,末将无能,只知道这蛊毒与容国一带的秘术有关,但是灰袍人身份太过神秘,有人说他是冤魂汇聚的恶魔,也有人说他是地狱使者,还有人说他是容国祭师,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暂时却没有确切的答案。”
陆昔灵听到之后,看着手臂上的那一个圆形的伤口,想着那个时候的慕容青城,忽然感觉背脊一凉。
“我需要有个人能够专门做这件事情,可是现在并没有好的人选,你若发现有那聪明的家伙推荐给我一个。”
阿保听了这话立刻说道:
“其实惜今少爷,阿保瞧着就很合适,他虽然才十岁,确实人小鬼大,军营里面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跟各色人等都要接触,若是让他与夏大人一起做这件事情应该比阿保适合。
陆惜今确实很聪明,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市井中的烟火气息,总是能够很快的与人接触,并且得到他想要的消息,陆昔灵早就发现了他这个特点,但是他毕竟年纪还小,舍不得他操劳。
“他还小!”
阿保听了这话却不乐意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惜今可不是那有钱人家的少爷,他从小就跟各种人打交道这种事情难不倒他,实在他不行还有夏公公呢。两人一到去容过查探,一老一少也不让人怀疑。”
陆昔灵想了想,说道:
“父亲十二岁从军,惜今十岁开始试炼也不算过分。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陆昔灵吩咐下去,阿保便去办了,她刚一进院子,景遇便站在廊下对她招手。
“阿哥,你要我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他们虽然有些想法,但没有发现有叛逃的意思,我们如今粮草不足,待在太庙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全军就算只剩下两万人,粮草也只够三天的了,我们要想想办法了。”
景致听了这话,只是伸手按住了她的头,神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