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静静的,屋子里面的火炉烧的暖暖的,明儿坐在陆昔灵的床边哼着小曲儿陪她给惜今改褂子。
陆昔灵不习惯用针线,一不小心就会扎了手,明儿便道:
“姑娘对小公子真好,都说长姐如母,可见咱们公子虽然没有父母却还是很幸福的。”
陆昔灵手中拿着针线又绣了两针,看着面前的衣服无奈道:
“外面现买的两身衣服倒还是不错,总差点大小,改一改就合他穿过了这段日子就该预备春天的了,这孩子长的快,也不敢提前太多预备着。”
明儿笑了笑仍旧做手里面的活儿,这一段日子,陆昔灵的腿养的好些了,倒是整个院子静静的,真真是静养了。陆昔灵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句说道:
“明儿,你姐姐呢?”
陆昔灵刚问过,明儿便不小心扎了手指,将手指放进了口中,低着头不回话,陆昔灵见了变微微摇头说道:
“与我还不能说?”
明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昨个凤儿姑娘说要找人过去做针线,说是要给王爷做件袍子,便将姐姐要去帮她了。可能还没做好,暂时……暂时就……”
听她后面吞吞吐吐,陆昔灵倒是不介意的,只道:
“凤儿倒是有趣,她那边用人的地方多,我又素来省事儿何必借走,指给她做事儿不是更好,只是你们姐妹以后便是两个院子的人了,我就怕你念着她。”
明儿听了这话便赶紧回陆昔灵,道:
“姑娘千万别误会,我那个姐姐就是个木头,谁叫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她是最老实的人,凤儿姑娘排场大,我们可不敢忤逆着她,姑娘……”
陆昔灵伸了伸手说道:
“我知道,你不用多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是了,总共这院子里就这么几个人,还要分个你我的不成?我不过就是这么一提,你倒是多心。”
陆昔灵伸手抖了抖刚做好的袍子说道:
“终于改好了,一会儿你给送过去,让夏薪帮他换上瞧瞧合不合身,好几日都没见他了。”
小夏子在戴安易的面前磨了三天,最后给自己磨了个名字,夏薪,自己欢喜的不得了,每天还跟着惜今一起去戴安易那里去上课,这院子里多了许多人,但陆昔灵这小院子依旧还是原来那样冷清。
自从他们回来已经有了半月光景,景致一次也没来过,但却不管多晚都要回这儿,不会住在青州城中。
陆昔灵想了想,说道:
“你去给我烧水倒杯茶来!”
明儿放下了手中的活便去了,陆昔灵摸了摸自己的腿,放下床去,尝试着站了起来,扶着床帐子往前走了两步,她小心翼翼的走着,养了则么些日子总算好了一些,虽说还不能吃力,但已经不会再疼了,上面的伤口也合上了,前几日她自己拆了线皮肉长的不错,只是皱在一起难看的要命。
她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她也在房间里面待的腻味了,便出了门,却看院子里那一座小木桥,想着当初慕容青城在那冰上滑了一个洞,便垂下鱼竿坐在栏杆上钓鱼,当真惬意,她伸手出去试了试外面的风。
“这风真冷,感觉要吹透了骨头呢。”
陆昔灵正要往回走,明儿端了茶壶回来,见到陆昔灵站在屋里面惊得差点摔了茶壶,陆昔灵转头对她温柔一笑。
“今天怎么腿脚这么快,昨日你回来我都走回去了呢?”
明儿赶紧放下了茶壶过来扶着她,小声嘀咕道:
“我还以为姑娘下不来床呢?感情是骗人的!”
陆昔灵听着,转头看她说道:
“我怎么就下不来床了,不过是腿上受了伤,大夫嘱咐静养便是了,你不会以为要伺候我半辈子的吧?”
明儿咬住了唇不敢再说,这一日真是奇了,她今日心里痒痒,腿上长肉痒痒的,头上也许久没洗了,大夫交代不许,可她哪里受得了,便吩咐道:
“既然都叫你看到了,我也懒得装病人了,你去打些热水,我要擦擦身子,洗洗头发,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明儿笑了一声说道:
“姑娘是只要出门去见王爷么?我这就给您准备去!”
陆昔灵偏头看她说道:
“怎么比我还心急,我倒不是去见王爷,只是想要去外面钓鱼,若掉到了,我们今晚上就吃了,若钓不到,便当我效仿了古人罢了。”
明儿听着不是去见王爷,心里倒是不解了,她问道:
“姑娘,不是明儿多嘴,您与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依附着他为何又不去见他?王爷也不来看您,倒真是奇怪了?”
陆昔灵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丫头说道:
“凤儿与你怎么说的?”
明儿咬了唇显然是不敢说的,陆昔灵便说道:
“说我是他的外室?等养好了就进大院子的?”
明儿轻嗯了一声,陆昔灵一点也不意外说道:
“我父亲是位将军,先皇遗命让他随先皇入太庙的,我家虽然只有我与弟弟了,但我终究是大家闺秀,王爷岂是那随意去人闺房的下流男人?你记着我是你的小姐,不是你家王爷的夫人,记清了也就想明白了。”
明儿微微点头看着陆昔灵的眼神微微亮起,眸中深邃,似乎有所想,但又不肯说。
知道帮着陆昔灵洗好了头发才说道:
“姑娘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真真大气端庄,我想了许久,竟然是凤儿姑娘狭隘了,叫姑娘这样一说倒小家子气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在即便做下人的,从高门出来的也跟小门小户的不一样,如今可懂了,跟着您学的是大家的做派,是女将军的格局,不似一般小女子的心思。”
陆昔灵听了她这话反倒被她哄的笑了起来,捏着她的嘴说道:
“你这俏丫头就长了一张好嘴,这是盘算了多久说出来哄我开心的话儿,又是谁叫你说的做派格局?你倒都说出来,我也听听谁能教你说这话?”
明儿害羞的低下头说道:
“昨日夏薪来了,他说跟着戴公子学了好大的本事,戴公子说做君子该有宽宏气度,一如闺秀的端庄贤淑,那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由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那是眼界格局,是她周围人对他的影响,所以讲孟母三迁,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