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风浅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卧佛寺内,浮石上,周围依旧被浓雾掩盖。异士的视力较好,不像常人,在此伸手不见五指。
纳兰肆转醒,还以为满怀的馨香柔软是幻觉,修长的指不自觉地在龙舞那白皙柔嫩的背部游弋了一番,才渐渐确认这真实的肌肤之亲。先前寒症发作导致失去意识的事,被他一点一点地记了起来,又怜爱地看着少女毫无防备的安静睡脸——
她,是用自己的体温来缓解他的寒症吗?
对女子而言,清白不是比性命更重要吗?即使他是她的未婚夫……
思及此,纳兰肆更想要好好珍惜龙舞……
天知道,他要耗多大的忍耐力,才能轻手轻脚地为她穿好衣服。这些天,她也累了吧?否则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呢?
唇角刚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便感觉到一股不纯气息的出现,顷刻间,他的微笑定格在脸上。左手拾起唐刀,警惕地环顾了浮石四周,却没见到人影,他才冷声道:“出来!躲躲藏藏,实乃小人行径!”随即,便见一个银发赤眸的男子扬着邪肆的笑意凭空出现在眼前。
“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概就是说你这种人吧?”风浅所拥有的是隐身异能,当他隐身之时,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见,纳兰肆非一般人。
原本熟睡着的龙舞似乎也感觉到了风浅的气息,也醒了:“纳兰哥哥,他是谁?”
看见纳兰肆的脸色唇色不再苍白,她总算安心了,这说明她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反正她是他的未婚妻,有肌肤之亲是迟早的事,这样想着,她并不为自己的清白而耿耿于怀,只是,看着他的俊脸,难免会害羞。而且,是他帮她穿的衣裳吗?那岂不是真的全被他看了去……
纳兰肆的视线始终落在风浅身上,自然不知道龙舞的心思在一瞬间已经千回百转。他站起身,又扶起龙舞,道:“不认识,我只知道他来者不善!”
风浅微微抬颚,不屑道:“哼!尸皇说你失忆了,我原本还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
“你……和纳兰哥哥是旧识?”观察入微的龙舞有此推断,不过,看这种气氛,他们比较像是旧仇吧?
风浅看见了龙舞戴着的龙纹玉佩,又瞥了一眼纳兰肆腰间所系着的另一块龙纹玉佩,冷然道:“你就是他的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呵呵……你可知道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要不要我来告诉你?”
说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纳兰肆挥手布下一道无形的意念结界,阻止他的接近。龙舞也明显感觉到他眼底隐藏着的浓烈恨意,便握紧了袖袋中滑到手里的匕首。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龙舞问道。这个男人,似乎是冲着她的纳兰哥哥而来的!虽然纳兰肆给人的感觉非常深沉难测,但是,一路走来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她不觉得他是一个坏人!
浮石迷宫中很安静,如死一般的沉积,令人心中有些不安。和众人失散多久了?至少有一夜了吧,龙舞不禁担心他们……
“从前,在长安,有一个男子,师承云太医,甚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迹,岂料,一场红雪,令他不幸变成了妖尸,后来,他被自己最好的兄弟和最心爱的女子亲手送进了太医院。太医院为了了解红雪的毒性和妖尸的特性,对被抓进去的妖尸施以百般折磨。”风浅的轻描淡写,却生动地为两人勾勒出话中那些画面,“男子在太医院中受尽痛苦,终于,几经艰辛才逃了出来……”他话锋一转,恨意凌然,“现在!他变得很强大,先杀纳兰兄弟,再杀那个女人,是他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信念!”话落,他唇角的邪笑肆意绽放开来。
闻言,龙舞和纳兰肆一样,猛然一震:“你是妖尸?你就是那个男子!”
“外表与常人无异,看来,至少是七阶尸王!”纳兰肆脸上丝毫没露出恐惧之色,“真荣幸,我居然被尸王惦记上了!”
下一瞬,风浅隐了身:“虽然你失忆了,有点可惜,但是,只要你是纳兰肆,就该受尽折磨,以体会我当日之苦!”
突然间,纳兰肆感觉到自己方才布下的意念结界被冲破了,他快速拔出唐刀,却没及得上风浅的速度,在他挥刀之际,手臂上已经被风浅狠狠留下了一道抓痕。
“纳兰哥哥……”龙舞想用“九龙化伤”为他治疗,却被他推开了。
“龙儿,别过来!”
似乎是冤有头、债有主,还好风浅的目标只是他,并没有伤害他的龙儿。然而,他们看不见风浅,因此一直处于下风,他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血将黑衣浸得更深色……
(弦桜:有没觉得风浅也挺可怜的?猜到风浅心爱的女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