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那粒血痣问:“高翠兰的耳边有有一颗血痣吗?”
“是啊,”猪八戒道:“我还说她很有福呢,”他咧嘴笑。
我惊诧万分,小粉嘟嘟也有这样一个血痣,难道说王母将她变成了宠物猪?想想瑶池的阿琼阿瑶对小粉嘟嘟的怜爱,想必她们早就猜到了。
“我家翠兰漂亮吧?连灵妹妹都看呆了,”猪八戒笑着,又挑起担,口没遮拦地唱起来,“我想把人家的老婆摸摸,心里又吓得直打哆嗦,好翠兰在家里想猪哥哥,我不敢在外面做小窝窝……”
“悟能,休得胡言乱语!”师傅喝住他。
“师傅,我每天挑着担子很累的,”猪撅了撅嘴,“唱唱歌不行吗?”
我心里一阵紧涩,他还不知道素娥现在只是一只会晒太阳的的小猪了,我犹豫该不该把素娥的去处告诉他。
一闲下来,我便将烦恼一股脑倒向小白龙,小白龙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素娥的怜惜,看着不远处躺在草地上悠闲的二师兄,“他知道了能改变什么呢?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吧。”
是啊,倘若猪八戒知道了,谁能保证他不会一怒为红颜,又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这样安安静静也好,他有企盼,素娥现在也是快乐的吧。
“小白龙,我真的不喜欢天宫,外表光鲜美丽,却比人世间更残酷复杂。”我坦言自己的感受,在天神眼里,人命从来都不值钱,他们可以肆意捉弄人的命运来显示自己高高在上的权威。
小白龙无奈地叹了叹气,他现在也不开心,师兄们的分裂让他对好不容易适应的新队伍有了些担忧,他略一思量,又浅笑道:“虽然我一直认为自己罪不可赦,但偶尔也会自怜,叹息命运多舛,现在看看发生的这么多事,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的,至少好好活着,有师傅,师兄,还有你陪在身边,灵珠。”
“这么感恩还真有点像惠岸呢。”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说起惠岸,竟十分怀念起和他一起修行的时光,那是最单纯的时光,无欲望无奢求无纷争,只会惩恶扬善。
小白龙的笑意又浓了些,如暖暖春风,“自打跟着师傅,听佛经,论佛理,天地也渐渐为之宽,”小白龙轻轻诉说,“以前西海应有尽有,虽然快乐,却不曾有过这般平实祥和的感觉。”
我心念一动,他的年龄和红孩儿差不多,本该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那几个在火云洞悠哉悠哉,自由快活,他却承受着这么多的苦难,我不由得紧握住他的手,“放心吧,小白龙,灵珠她永远都在你身边,你不会孤单。”
大约过了半月余,沙僧突然回来了,他的装束改变得几乎让我们认不出来,嚣张跋扈,横气十足,胸前的挂珠赫然变还了一颗颗骷髅头,分外狠毒狰狞。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师傅跟前,长拜不起。猪八戒冷眼旁观,孙悟空嗤之以鼻。
接着,我们就知道了他这半个多月来的整个经历。
离开师傅后,他就回天宫拜见王母娘娘,但王母没有履行承诺让他重掌“卷帘”一职,因为他不仅没完成任务,还差点破坏整个计划,她也无意再用他,让他回了流沙河自生自灭,虽然不再受万箭穿心之苦,但身处河底的孤独,饥饿,寒冷却丝毫未曾改变,他又重新做回了妖,打算靠吃过河的行人为生。
这一次变了,跟随唐僧师傅已久,每每看着过河的人们,他不忍杀生,每次要杀人更比那万箭穿心还让他痛苦,于是捡些野菜蔬果,抢了些粮食,胡乱度了半月,终于还是决心回来求师傅原谅。
“起来吧。”唐僧很大度,早已原谅了他。
孙悟空却是得理不饶人,把脑袋一扰,“嘿嘿,我说我们还是叫你卷帘将军吧,这师弟二字,我可叫不起。”
“悟空!”唐僧止住他的话。
孙悟空不依不饶,“师傅,你就是偏心,我犯点小错,你就要撵要赶的,他如此不仁义,还在外为妖作孽,你就一句责骂的话都不曾。”
“泼猴,当初你打死人,为师尚能原谅,你就怎么不肯容纳他人?倘若再挑起是非,为师定不轻饶你。”师傅难得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