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冷笑着,看着假公主,他的火眼金睛早已明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一目了然。
而我们眼里,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公主四目相对,都是怒气冲冲。
皇帝皇后不停地左右看看,难分真伪。
蓦然,那才进来的假公主冷冷“哼”了一声。
这一笑把脾气耿直的孙悟空笑得直发毛,“好个兔子精,都见你孙爷爷了,你倒是还能笑得出来。”不及他人开口,金箍棒已自向她挥了去。
假公主一惊,情急之中,拿出一根玉杵棒拦住了金箍棒。
众人皆是惊呼,见到玉杵棒,已辨明了真假。
假公主恼道:“弼马温,想那五百年前的种种祸事因你而起,我不曾责骂,你却来打杀我,是何道理?纵使杀了我又有何本事,大闹天宫以来,任凭多少人为你受过,你倒是将罪责逃脱干净,安心做了和尚的鞍前马后小士卒,如今也只有灭灭小妖来显摆你的本事吧,哈哈……”一阵尖利的笑声在殿堂中回荡。
孙悟空心高气傲,容得光耀,最见不得这般诋毁,何况“弼马温”最是羞辱,气恼之余,金箍棒舞得金光乱闪,虎虎生威,棒棒向她迎头劈去。
妖精的玉杵棒也不示弱,招招相迎,霎那间,棒与棒光影交错,碰撞声交接不绝,只打得金銮殿浑天黑地。
皇帝皇后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躲在殿柱后瑟瑟发抖。
孙悟空不想伤及无辜,解了侍卫的定身术,由得他们去逃命。
妖精毕竟不善打斗,几个回合已体力不支,开始露出败象,现了原形,只见她身材娇小,红色的眼珠灵活明亮,头上一圈白色的兔毛垂于两颊,身上银色服饰,外套白色毛绒绒的坎肩和短裙,竟也是个清爽利落的女妖。
孙悟空笑道,“好个妖精,不假办天竺公主了?这样也好也好,省得我师父老说我错杀了好人,你这样,死得明明白白,我也杀得明明白白。”说着,提劲一蹦老高,金箍棒自天而降,直向她的头顶打去,旨在一棒定音。
“悟空莫要,”师傅急急呼叫,提醒他适可而止。
就在金箍棒落落降至,一个黑影扫在了女妖前面,挡住了金箍棒的势头,却是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孙悟空愣了愣,“怎么了,呆子,莫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见了女妖又心怀不舍,又要救了去?那白骨精的教训你倒是全忘了。”
“不能杀,”猪八戒冷冷道:“她是广寒宫的玉兔。”
“广寒宫玉兔?”孙悟空定睛看了看,“好家伙,天宫的小猫小狗都下界为妖了么,这般与我们为难,玉帝老儿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我就便杀了她,震慑震慑那老儿……”
“不行,你不能杀她。”猪八戒简单重复。
“为何?”孙悟空不解,接着恍然大悟,“哦,哦,我明了,你有情有义,舍不得杀你老相好的人,我都忘了你是调戏嫦娥下的界。”孙悟空最是瞧不起猪八戒的罪名,他自己好歹是个政治犯,瞧不起私情犯案的人,*的猪八戒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昏庸之辈。
猪八戒火气直冒,“我敬你,叫你一声大师哥,不想与你争辩,且让玉兔回去广寒宫,自有嫦娥约束管教,保管不会再扰乱天竺国的秩序便是,杀了她,只会令我们多结了一门仇怨,又何必。”
他转而问玉兔,“好好的广寒宫你不呆,何以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嫦娥仙子怎会容你在人间胡作非为?”
玉兔忿忿,毫不领情:“你道我愿意?若不是你当初得罪王母,我何以落得这般下场,还来问我?妖就是妖,也比打下凡界的素娥强。”
“素娥?谁?”猪八戒没想起来,他早些下的界,天界之后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晓。
“哼哼,”玉兔冷笑不绝,“天蓬呀天蓬,似你这般投了猪胎怡然自得也很好。”
“素娥?素娥怎么了?”猪八戒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联。
“没什么“,玉兔叹了口气,“都已时过境迁五百年,现在再问是不是为时已晚?”又道:“你那高老庄的夫人高翠兰去了何处,可知晓?”
猪八戒赫然一惊,“高老庄?这关翠兰何事?”
玉兔闭了嘴,不肯再说。
正在此时,空中幽幽传来一声如狼似狗的长长的嚎叫,不响亮却分外清晰。
玉兔脸色骤变,“今儿我有要事,不与你们纠缠了。”说罢,脚一跺,不见了踪影。
“哪里逃?”孙悟空提着金箍棒跳到玉兔的落脚处,盯着地面转悠,一点缝隙也不曾觅着,“这打洞的妖怪逃得够快。”
八戒望着地面也是怅然若失。
玉兔跑了,天竺国也安宁了,皇帝惶恐不安,担心妖精再犯,对师傅一再挽留,我们安慰了又安慰,信誓旦旦保证将其锁进了月宫,才得以一行人顺利上路。
玉兔临走前的话,让猪八戒疑窦丛生,从天竺国出来后,他就径自向师傅告假,奔高老庄而去。
唐僧对于徒弟们放不下红尘俗事很是无奈,同意其去去两天,赶紧回来。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达了相隔不远的另一座城池,刚刚落脚客栈,猪八戒就回来了,垂头丧气。
果然高老庄已是人去楼空,高翠兰不知去向,他变做凡人去她二姐家打听,说是猪刚鬣走了没几天,高翠兰就失踪了,高太公找了好长时间,还是失望而归,现变卖了房产,轮番住在另外两个女儿家颐养天年。
这一天,一向食肠宽大的猪八戒毫无胃口,闷闷不乐坐在客房角落想着心事,孙悟空平日与他打诨斗科惯了,不曾见他如此不言不语,茶饭不思,竟十分不习惯,不停叫着“呆子,呆子,”又道“吃饭”,猪却像没听见一般,暗暗失神,独自发着呆。
我们也索然无味,正默默吃着饭,又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又是一阵意外,还是那天竺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