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妖都到得差不多了,一个山主要大家按各自山头清点人数,并看看身边有无陌生人出现。
我又悄悄隐身在大殿一角,冷观一切。
这时,给我带路的小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木桩,沉云过来将木桩变成我初来时的少年模样,问大家见没见过,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见过。
“追风,看来他使了隐身术,得找破解之法,逼他出来。”沉云对其中一个山主说。
隐身术也可以破解吗?我又费解又好奇。
追风道:“隐身术挺麻烦,山峰众多,根本就不知藏身何处,泛泛而试,效果不大。”
沉云环顾大殿道:“他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就凭一个人很难找到出口,难保他不混入大殿中,伺机逃跑,我们不妨先从这里开始。”
我不禁暗暗佩服他,沉稳之中果然心思慎密。
追风吩咐关了殿门,叫出一个少年,那少年十分机灵的样子,嘴巴很大,耳朵却小得出奇。大家一看到他出场,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我正自疑惑,却见那少年突然张口发出声来,急剧尖利的声音像一根根利刺直导入耳膜,让人极度紧张难受,苦不欲生,我只觉全身软弱无力,支撑不住,眼看要显出身形。
蓦然一惊,赶紧静心,集中精力默念起惠岸所授的凝神经文,反反复复,直到那刺耳的声音逐渐在意识中淡去,剩下满脑子的经文,安宁之中不再受干扰。
其他人虽极力捂住耳朵,尚有几个法力不济的,已抵挡不住这混乱声波的干扰,震得口鼻出血,昏倒在地。
追风见状,赶紧叫“停”。
沉云望了望大殿,见无异常,也有些奇怪。
原来他们是想靠外物干扰来逼迫隐身术现形。
此法不通,六位山主中又走出一人。
刚见识了第一个,不知道这山主又是什么奇怪的法术。我开始隐隐担心。
其他人如临大敌般,不由自主严实捂住自己的口鼻。
我疑惑,难道跟气味有什么关系?
那山主见众人准备妥当,即刻施法,空中渐渐弥漫出极细极细似绒毛般的漂浮物,潜入进每个缝隙,无孔不入。
我毫无设防吸了一口,即口干舌燥,喉咙发痒,想咳又想吐,连呼吸都不畅,一个站立不稳,向后挪动,发出一点声响。
“谁在那里?”尽管这一声音很小,还是被耳力敏锐者扑捉到了。
就在同时,沉云拿着一把刀向我这个方向砍来。
但是劈空了,俨然他没看到我,只是凭感觉判断。
我急速转移身形,站到另一边,然后运功将那口带着杂物的浊气吐了出来,才感到呼吸如初。幸而灵珠的体质天生不吸收固体物质,否则就凭刚才那一下子,早已暴露。
几个山主彼此相望,只听声动,不见影形,确实让他们有些意外。
但是很显然,他们已断定我确在大殿内。
人群中,面面相觑之时,又有人想跃跃欲试。
我这才知道他们所收罗的妖人,确实能力千奇百怪。
心急如焚之下,却想不到办法离开。
忽然一个小妖进来通报:“大王回来了。”
“大王?”几个山主站起来。
大门一开,红孩儿和玉瞳,乌金几个兴致勃勃地蹦跳着跑了进来,他们满面笑容,俨然在外面玩得颇为开心才回来。
我心急火燎,原只是想戏弄就走,错过这几个魔鬼,不料还是碰到他们。
眼见受隔绝咒所制又不能自由飞行,只能先躲在角落里静观其变了。
红孩儿见众人都集中在大殿严阵以待,堂而皇之地一下子跳到中间那把坐椅之上,“出了什么事?”
玉瞳和乌金也分坐两边,看着大家。
沉云将今天发生的事又细细与他们述说了一遍。
红孩儿奇道:“你说他自称是我的朋友?什么模样?”
沉云将我变化的少年模样变给他看,红孩儿摇摇头,直言不认识。
给我带路的那个小妖突然嚷道:“大王,我想起来了,他曾打听过云霄阁。”
“云霄阁?”红孩儿和玉瞳,乌金均是一怔,彼此看了几眼,立马跳下来,“走,去看看。”
我差点笑出声来,可惜!不能亲眼目睹他们目瞪口呆的情景。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法脱身要紧,若他们回来大发雷霆,施展什么妖术,我可招教不住。
办法还没想出来,孰知红孩儿他们去得匆匆,回来得也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又坐到了大殿之上。
原以为他们带着气急败坏或恼羞成怒的表情,谁知三人回来后神态镇定,好似什么事也未发生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我变的木桩失灵了,他们都没看到我的杰作?不会啊?即便是那蹲在茅厕里的木桩,若不是被人发现破了术,恐怕还蹲在那儿呢。
是他们性情大变,改恶从善,有涵养了?怎么这么快?
红孩儿,究竟搞什么鬼?
红孩儿的表情虽然没什么激烈的反差,却有点心不在焉。玉瞳,乌金也在一旁静观待候。
整个大殿的人都等着他们的大王发话。
“你说奸细会在哪儿?”红孩儿问沉云。
沉云道:“只是猜测,就在大殿之中。”
红孩儿若有所思,“今天的事算了吧,”他向他们挥了一下手,“各就其位去,我来解决。”
“大王……”沉云似乎想继续追查。
“沉云,你去老夫人那里,把黄莺叫过来。”红孩儿吩咐他。
沉云不明所以,还是领命而去。
我一直伺机想随着那群小妖溜出去,听到黄莺忍不住停住脚步,“黄莺?”他叫黄莺做什么,这件事跟黄莺有什么关系?
想想,还是打算留下来一观究竟。
人潮很快就退了干净。
“大哥,”乌金似乎有话要说。
红孩儿制止住他,“乌金,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
玉瞳意味深长,“是啊,这小贼真大胆,沉云说他一无所长,能有这份胆量和忍耐,也算一长了。“他笑着。
“可是,这关黄莺什么事?”乌金还是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