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许多烦心的事情,就像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的冒出来,让向来冷酷严峻的上官阎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江湖上因为紫荆山庄的地位和外面突然谣传的藏宝图之说,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朝廷方面李氏兄弟之间的你争我夺也越来越明显,紫荆山庄已然成为双方争夺的棋子,身为庄主的他必然要谨慎处理。
但是山庄最重要的力量,他还没有掌握,和苏拉拉成亲成了现在迫在眉睫的事情。
昨晚和娘亲说了成亲的具体事宜,结果娘亲还是不认可,坚持要让他娶表妹柳如眉为正妻,只同意拉拉为妾,结果又是不欢而散。
上官阎也知道,秦王对苏拉拉也有意思,想要娶她为妃,出于秦王的地位,他是不应该和他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早先一步,发布了消息,高调的准备婚事。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因为自己毁了她的清白,更是因为她身上的那枚玉佩,仿佛这样就可以平定每次莫名悸动,不受控制的心。
昨晚他又做梦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比较频繁,梦里是一个尸横遍野的战场,一个2、3岁大的孩子满身是血的在嚎哭,一个身穿火红色衣衫,策马经过的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伸手劈晕了孩子,长鞭一甩,卷起孩子策马离去。
频繁的做着这个梦,让他强烈感觉到这个梦不是预示着什么,就是确有其事的发生过。参不透的烦躁感,使他天不亮就跑到练武场发泄,却依然不能平复烦躁的心情,这才独自一人跑到这个地方。
说来也很奇怪,每当他心情不好,甚至练武发泄也不能平复的时候,只要来到这里,就像是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家一样,再多的烦恼也可以烟消云散。
环顾四周数年不变的景象,上官阎不经回想起他第一次到这的情景。
他还记得那年他才进山庄没多久,义父就已经开始严厉的教他习武。瘦弱的小身板,每日天刚亮,双手就要提着满满一木桶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不停地绕着腹地广阔的山庄不停地走,直到晌午才允许停下,吃完午饭接着就是扎马步,为了磨他的耐性,一蹲就是两个时辰,稍有差池就会遭到一顿抽打,下手绝不留情。
对外任何人都知道他是义父的义子,可私底下娘亲总是告诉他那是他的亲爹。仍是孩童的他,哪能整日忍受得了,没过两天就红着眼眶去找他那个漂亮的娘去哭诉了。小孩天性的他本以为会得到娘心疼的照料,并且出面免他再受那些皮肉之苦,谁知道………
每每想起当年他娘说的话,就让他不由得苦笑,内心深处还会泛起一阵阵让他战栗的寒意。
“没用的东西!这点苦都吃不了。只要你爹高兴,就是叫你去死,你也要开开心心的,懂不懂?等你将来长大了,能力变强了,就可以取你爹代之,到时候……哈哈哈……”
年纪尚幼的他,看着平日里在义父面前总是笑容满面的娘亲,突然变成了索命的夜叉,又怎么会明白这是为什么?事后,娘亲依旧对温温柔柔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过经过那次之后,他的眼泪仿佛一下子就流干了。
再苛刻的训练他消瘦的肩膀都接受了下来,再严厉的责罚他弱小的身躯都咬牙挺了过来,再也没找过娘抱怨,在他心里义父也永远成了‘义父’,一个随时都会被他取而代之的义父。
对于孩童而言苦不堪言的日子,直到他8岁那年的那天有了转变。
天刚初明,已经有些伤风的上官阎忍着周身不适,强打精神记住了义父刚刚教授的一套掌法,就带着浑身酸痛的肌肉,拎起水桶开始继续操练——一圈一圈的跑。
他在高烧未退的情况下很是体力不支,日进晌午的时候摔倒在了山庄东面这处温泉入口。
他就想爬起身来,却只能发出痛苦的低声申吟,沉重的身体仍不能移动半分,小小的手掌因为摔倒时的不注意,已经被尖石划出了一个大口子,不断的向外渗血。
就在他浑浑噩噩的时候,仿佛听见了一个女人的笑声,他也不知从那里生出的力气,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烈日阳光晃得他眼前一片金光,跌跌撞撞竟让他找到了这处温泉。
鬼使神差般的在温泉里泡了一个下午,快到酉时方才恍然转醒。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隐隐还有一个热流在丹田处流走,而更令他惊奇的是,全身上下亦丝毫不见半点伤口。
眼见时辰已晚,没空多想,稍微拧干了泡湿的衣衫,先到井边送回木桶,接着就飞跑回了练武场,刚刚摆好马步,义父就走进来检查了。
看看气喘吁吁,脸色通红的他,又碰了碰快要风干的衣衫,向来严格的义父只是“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但从那件事情以后,他的身体明显的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平时就是狂吃三碗饭也不见增长的全身肌肉,竟然跟吹气似的都在一夜之间长了出来,皮肤也明显渐渐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以往备受折磨的体能训练对他来说也成了小菜一碟。最为难得的是,义父传授的武艺他竟可以过目不忘,一学就会,可谓进步神速,让总是冷冷的义父也赞许有加。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上官阎的名字渐渐地在山庄每个人的心中树立了威信。他也从当初瘦弱的豆芽菜茁壮成长为结实健壮的俊朗少年。
这些年他发现这个山庄之内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没有人来,所以当他需要自己独处,卸下防备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