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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林栩一行人尾随着野人狩猎小队到达了他们的大本营。

一个位于极西之地海滩上的一大片营地。

一面靠海,两面靠山,只有一条十几米宽的山谷可供通行。

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形,不过背靠大海,从某方面来说也是绝地,因为野人虽然有一种皮质的小筏子,但只能在风平浪静的近海划一划,风浪稍大就会倾覆。

这里似乎有着地热,山上只有少数部位有积雪,绝大多数地方都露出干燥的黑色山体,与积雪相比。

海面也没有冻结,一些野人划着皮筏子,在海面配合着一些大大小小的海兽捕鱼,以及从海底打捞贝类。

这些海兽可能是受到野人“卡特夫”控制的,大约也有一些由此驯养的海兽。

不刮风或者风力较小的时候,山上海面上就会雾气腾腾。

山谷由东向西进入大本营,中间竖起了好几道木质的门楼,上边安排了守卫和野人射手,南北两边的山上有许多野人在劳作。

地热范围大约仅仅位于营地以及两侧的山体,较远的部位仍旧是冰天雪地,这些野人用石块沿着山体向上筑起十几米高的围墙,人为的增加地势的险要。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果然在防备着什么。

※我※是※邪※恶※的※分※割※线※

林栩将自己的营地安排在十公里外一片雪崖的绝壁上,那里有一个天然的溶洞,洞口相当隐蔽,以野人的装备水平来说,就算发现了洞口,也很难进入此处。

通过【远视术】、【水镜术】对野人营地观察了几天后,林栩打算混进去零距离实地接触一下。

就他自己,几个女孩子都没这种想法,因为野人营地里实在太脏了……附近的林木都被砍伐一空,木材需要从很远的地方运来,而且多数要作为建筑材料加固周围的工事,营地里燃料很紧缺,所以粪便就成为了一种没有选择的替代物了。

营地里那袅袅的烟火……除了气味以外,都可以看成米田共的粉尘,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如果说这些野人实力爆表倒也算了,像冴子、阿尔托莉雅都有护卫林栩的决心。

但用凛的话,偌大一个营地里,连个能打的都没有,就算林栩被他们发现了,也没有丝毫的生命危险,实在是不想无缘无故的闻屎。

林栩也不想,所以他戴了一个有内部供氧的呼吸面罩,套上一个兽骨骷髅,随便抽了几张兽皮,用兽筋缝合成野人那种样式的外套,连鞋子都包在里边,又在下巴上弄了一把棕色的大胡子。

肩膀上扛了一个长毛象腿骨做的骨棒,很轻易就混了进去。

整个野人营地本身也很混乱就是了。

不时就有狩猎小队出发或者归来,也有运送木材、石料的驼鹿雪橇,山谷通道里基本没有帐篷,不过两侧的山体里,似乎有着许多的岩洞,里边住着一些野人。

绝大部分野人都在海滩上搭着兽皮帐篷居住,绵延出好几公里。

这一片海滩没有泥沙,基础是一片碎裂的黑色岩层,走在营地里倒也没有泥泞的感觉,坑洼不平的地方都用碎石做了平整。

帐篷是用各种兽皮缝合的,骨架是兽骨和木材,根据习惯与部族的不同,帐篷的规格上也有些不同。

普通家庭大部分是倒置圆锥形的,帐篷底部直接接地,用木料、干草和厚皮做隔离,顶端有通气孔——不过野人的习俗并不严格遵守一夫一妻的制度,林栩看到不少帐篷里,有复述以上的女人。

一些部族仍旧保留着群居的习惯,他们的帐篷比较大,而且里边是双层甚至三层的。帐篷中央有一个火塘,用原木和兽骨做骨架,铺上一到三层的木板,外边蒙上一层兽皮,还有可以关合的窗口。

不过这样的帐篷里,夹层的高度很小,只能爬行,不能站立行走。

帐篷外边通常装点着石块、兽牙兽骨什么的,或者立着一根木质或者骨质的杆子,挂着一团石块、兽牙兽骨组成的东西。

所有帐篷的门口,都有一个或者数个架子,上边要么挂着兽皮,要么挂着切剖好的风干晾晒的鱼干和肉干。

女人们在海边处理猎物,除了贝类、鱼类还包括狩猎小队带回来的各种动物,后者在猎杀时就做了处理,逃掉内脏砍掉脑袋什么的,大约动物死了以后如果不做这些处理也会变成僵尸吧——林栩脑洞发散,不知道这些鱼类和贝类是不是也会变成僵尸鱼、僵尸贝……

处理过后的鱼头、内脏什么的,也不丢弃,而是加热一下,混合着一些细碎的兽骨,喂给一种像是放大了的美国恶犬的狗,不同的是,这种大型犬有着更为粗壮的脑袋和四肢。

不知道野人豢养这种狗做什么,不见他们用这种狗做猎犬,这种狗浑身短毛,看样子也不像能够在寒冷地带野生的样子。

不知道野人们是怎么分配食物的,林栩看到海边架着老远一大排的铁锅,其中一些是煮盐的,粗壮的女野人将各种食物在水里煮一遍后,繁杂无序的带到各个地段上,进行切割穿串等工序。

一个大约几岁的小孩站在海边向海里撒尿,还没尿完就被旁边冲过来的一个女野人一巴掌删倒,继而按在地上没头没脸的打了一顿,小孩子被揍的大声哭嚎,脸都被抽破了。

旁边也没人阻止,林栩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对话,和他之前听过的野人语系似乎有着些许的不同,那女人正是小孩子的母亲。

“巴德,记住这个教训,永远也不要向水里尿尿”

“你今天挨打,是因为你弄脏了我们制作食物的场所”

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是※邪※恶※的※分※割※线※

林栩观察了几天,觉得了解的差不多,想要离开。

不过这天几艘风帆船只驶进了海湾,停靠在简陋的码头上。

船上挂着一面狼头旗帜,水手是一些面容和服装都跟野人差别很大的人种。

野人的长相,可以用“古拙”来形容,并不是丑,当然个体的差异性使他们也有丑人,就是不知道他们自己的审美观是怎么样的了。

大部分野人的鼻骨都跟额骨齐平,从侧面看上去,就好像带着那种护鼻头盔似的,直上直下。

而乘船而来的这些人类,外貌与地球上普通人类似,鼻骨与额头之间,有一个起始的斜度。

他们穿着可以防水的长毛外套,一些武装人员在毛皮下边,还穿着金属制成的铠甲。

不过多数人也是一脸大胡子,手脸看上去脏兮兮的,卫生状况比起野人也强不到哪去。

双方似乎有着合作的关系,没有交战。

在停靠在码头上以后,船上的人员向下卸货,野人这边也熟练的排成长队,有序的将各种货物运走,气氛有些热烈。

本来林栩几人都已经整理好行装了,见状又重新展开帐篷。

林栩也很熟练的混进搬运的队伍里,发现货物基本都是粮食,有一些铁锭和武器。

一队士兵护卫着船队的首领走进营地里的一个大型帐篷里。

林栩随手将肩膀上的木箱放在堆放区域,绕到这个大型帐篷后边的杂物堆里。

他有特别的间谍技巧,能让自己“阿卡林”化,使旁人包括警犬在内,都无视他的存在。

因此他只要静静的蹲在那里,基本不会有人会注意到他。

他的能力也可以透过帐篷,直接看到里边的景象,听到里边的声音。

“我们需要更多的食物,更多的武器”

一个很少见的野人老者说道,除了乘船而来的那些人,帐篷里的塘火旁站着二三十个野人,都是各个部族以及营地里主要的领导者。

因为食物短缺,野人有一条非常残酷的规矩,年老者都会主动离开部族,一个人进入陌生的冰原生存,所以除非特别有用的老人,或者具备某些能力的老者,野人营地里很少见到老人。

“这不可能,这是今年最后的一次援助”船队首领按着剑柄说道,“我的人民也在忍饥挨饿,运送到这里来的物资,已经是所能征收到的最后的物资”

双方说的是另一种语言,听起来要比艰涩的野人语顺畅、顺溜许多,词汇量也更加丰富。

“那就放我们进入北郡,在寒霜岭一线,有着大量空白的土地,足够我们残余的族人休养生息”

野人老者似乎极有威信,在他说话的时候,其他野人首领都保持沉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野人的总扛把子。

“那里为什么会有大量空白的土地,以前每年南下劫掠的你们心知肚明,还是那句话,除非你发誓效忠我的家族,接受国王和领主的统治,否则你们的一只脚也别想踏在王国的土地上”

船队首领留着一脸的大胡子,但年纪不过二十几岁,脸皮和双手也干净整洁,与周围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身后的手下,都有着格格不入的画风差异。

“这真是荒谬”一个女性野人首领用强调怪异的南方语言说道,“我们凭什么要接受你们的领主,你们的国王的统治?在你们的祖先来到这片土地之前,我们冰原之子已经作为主人在这里生活了几万年,有记载的部落载体(似乎是一种野人记录历史的方式或者物品)也可以追溯到八千年以前,况且我们冰原之子是自由的,拥有在天空下雪原上任何权利”

“几万年?证据呢?”黑发青年嘲讽道,“你们的部族载体更是充满了荒诞不稽的怪谈,像是魔药吃多了的巫医的疯言疯语,寒霜岭现在是王国领土,而你们野人也的确享有在王国领土外自由去死的自由”

这几句话拉仇恨的效果拔群,野人崇拜先祖,最是容不得像这样对他们先祖不敬的语言,而他们本身的思维也不适合这种打嘴炮的活动,南方语也说的磕磕绊绊不尽人意,当下就有不少头目按捺不住,抽出武器就想开片。

嚓嚓嚓——青年背后也是一片拔剑之声。

咚!

野人老者将手杖重重点在地面上,发出一记奇异的声波。篝火似乎遭到强风劲吹,轰的飞起一片火星,离他最近的几名野人头目甚至站不住身形,不由自主的摔了个屁墩。

青年也举起一只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不要冲动。

“可你们也应该知道,如果我们灭亡,那么就轮到你们直面这片冰原之下的恐怖大军了”野人老者的声调陡然浑厚了起来,并且自带环绕立体声的效果,大约是用了什么巫术。

“所以我们才会为你们提供这些无偿的粮食和武器”

“但它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食物更多的武器,冰原上还有更多的部落游离在我们的联盟之外,他们其中许多可能无法度过这个冬天——”

青年对这个野人老者也保有一定的敬意,在他发言的时候,并没有出言反驳或者捣乱。

“我知道北郡也并不盛产粮食和铁器,所以你们应该发动你们的国王与领主,向我们提供食物和武器,这并不仅仅是我们冰原之子或者你们北郡又或者怀特沃夫家族几方的事情,这是全体人类全体生灵的事情”

“我知道,但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问题,我的父亲只是北郡的守护者,而不是国王,我的家族白狼氏族也只是北郡上百个家族几十个领主中实力较为强大的一支,几千年来,你们野人群落一直维持你们原始的部族传统,每年南下劫掠,你们可曾想过这到底累积了何等的仇恨吗?我的父亲光是说服其他家族,放下成见和仇恨,为你们提供这些援助,就已经遭到王国中政敌的攻讦了,王国中并不是怀特沃夫一家独大,比我们更强大底蕴更深厚的家族起码有十一支……”

青年说到这里,环视了一番,将所有野人的表情收在眼底,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一方的族长或者头目,自然可以理解“政敌”的概念,包括看上去最野蛮的骸骨部族的族长,他将手中的长柄战斧当成手杖拄在地上,也是一脸思索的神色。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白狼氏族带领北地各个家族与你们……冰原之子作战了几千年,我们的职责完成的太好,国王与南方各个家族和领主几千年里从未受到你们的侵扰,对于从来没有来过北地的他们来说,你们更像是传说中的东西……”青年的语气一松,用手抹了抹额角。

“该死的,不要说他们,就算是我,在亲眼目睹了亡者军团之前,也是认为那只是以讹传讹的传说,历史太过久远了,现在这些传说哪怕在北地,也只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怪谈,连农夫都不会相信”

场面随之沉默下来,不要说他们了,在死亡军团扩散到本地以前,连野人都认为更北方的这些远亲们被寒风吹硬了脑袋在造谣,哦,野人语系中没有造谣这个词汇,吹冰,吹冰啦。

“一个样本能让你们的国王和领主取信吗?”

一个稍显怪异的声音突然问道。

“我是说一个活着的骷髅怪和僵尸怪,如果提供这样两个东西,你有把握说服你们的国王和领主相信,这样的东西在北方已经多到可以组成上百个军团,足以威胁到他们的领土和生存吗?”

众人循声望去,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帐篷二层的平台上,多了一个野人。

野人老者的眉头皱在一起,仔细打量着林栩,问道:

“你是谁,怎么进到这里的?”

林栩从二层平台上跃下,轻飘飘好似没有一点重量,他随手把手里的骨棒靠在一根木柱上。

这时候野人一方几名头目将老者拦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青年一方也看出林栩似乎不是真正的野人,几名持剑护卫也将他们的少主保护起来,不过却被青年一把拨开了,他似乎对自己的剑术有着自信,又或者有着其他方面的凭仗,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栩。

“一个路过的家庭妇男而已……”也不知道语言外挂是怎么处理“家庭妇男”四个字的,反正看另外两方的神色,他们都理解了。“因为一路上拿了不少你们野人先祖的好处,所以打算做出一点回报”

随着林栩摘掉兽骨骷髅头盔和假胡子,脱掉外边的兽皮外套,骸骨部族的族长认出了他。

因为他里边的雪地迷彩作战服特征太鲜明,一眼就可以区分开来。

“是你!?”

“这家伙是谁?”

“你认识他?”

“巴德,你认识他?”

野人头目们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我不认识他,但是知道他,刚刚从东边回来的巴德和特恩斯的狩猎队伍遇到过他,他还有四个女人同伴,巴德他们袭击了他,但却被正面击败,不过他们只是受了一些轻伤,他并没有杀人”

“啊,是他”一个野人头目大约也听手下提起过这事,“和特恩斯说的一模一样”

林栩笑了笑,不过他脸上还戴着面具,其他人看不到他的笑容。

“你们的猎手虽然跑的很快,但似乎还不足够快,所以跟着他们我来到了这里,并且找到了你们”

野人老者似乎看出林栩没有恶意,分开挡在他面前的几人,来到前面,问道:

“说出你的来意,陌生人”

另外一旁的青年,也走前几部,用手在脸前虚抹了几下。

“为什么不摘掉你的面具,看起来你并不是来向这些野人报复的”

林栩耸了耸肩,指了指火塘里的篝火。

“火堆里有让我恐惧的成份,我不想闻到它的味道”

青年闻言,脸颊抽搐了几下,神情哀怨。

仿佛在说,能不提这茬吗,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忘掉这点……

(注1:野人语系词汇贫瘠,在以数十人为形式的部落生活当中,用来当作名字的词汇倒也够用,但现在汇聚成一个十几万人的大型营地,重名者就很多了,然后他们学习中间名加以区分,例如巴德·滚刀·骸骨和巴德·岩石·骸骨)

(注2:在几千年的接触中,野人接受了一些外来词汇,例如巴德、特恩斯这样的名字就是南方人类常用的名字)

(注3:关注天气的童鞋应该注意到,虽然广东第三次入冬失败,但是北方仍旧进入冬季,并且我所在的地方下了好几场雪,在下很不幸的感染了风寒……so,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更新跟不上的原因)

(题外话:以前听到“人类是最残忍的动物”、“人类是最下流和银乱的动物,全年都处于发情期”类似这样的话,无法辩驳,因为好像说的事实,呵呵,我还是太年轻了……

最近看了一期CC**10译制的国家地理,一种叫做宽鳍海豚还是宽吻海豚的海豚,用四个字儿形容就是“操遍大海”,这种海豚的雄性15岁就成熟,但是25岁才会找一只雌海豚结婚,在这10年中,它会尝试与任何跟自己体型相当或者稍大稍小一些的物种交配,鱼、鲨鱼、鲸鱼……好像还有软体类动物……甚至还包括人……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这数据是国家地理给出的,据说有人在大海里游泳的时候就被它上了……

当然,这种海豚最喜欢的对象还是同类的同性,当你下次再看到一群海豚在水中嬉戏时,也有可能是一群雄海豚在群体互相撸着打·飞机……

一种雪雁,整个族群的雄性雪雁都是“隔壁老王”,在繁衍的季节,雄雪雁会不停的去邻居加串门,如果发现邻居家的男主人不在的话,呵呵……原译文是:在整个繁殖季节,雌性雪雁要不断忍受这种暴行……我想说的是,人家几千几万年都过来了,你怎么知道雌雪雁还会认为那是暴行?也许很享受也说不定……

同样是在繁殖季节,雄性海狮会组团冲击雌海狮栖息的沙滩,然后看到失散的小海狮,它们会非常残忍的叼起来抛高,互相丢来丢去,直到玩死小海狮或者小海狮自己逃掉……人类将狩猎视作一种运动,动物也会如此,并且也会像人类一样自相残杀,并不吃掉尸体。

所以下次再有人跟你说这样的话,而你又不想听的话,可以脱掉鞋一鞋底子抽过去,让他/她多看点书,别整天信仰这些无病呻/吟的理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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