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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费翔非常清楚,他是一个站在风里遗落记忆的少年,自由,孤独,桀骜,不驯,凶狠,温柔,漂泊,永生。每天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为了身边所有爱他的人;然而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又不舍得去争取,去奋斗……
故乡里,尘绪飞扬,盛夏未过,秋已将至。萧人墙,鬼门关,将要远行的人儿肝肠欲断。正如很多高考考生一样,许费翔也落马安城。将要去一个不属于他的城市,欲痛不行。他想到了女人,女人精致的脸,弯曲的双眼,裸露的紫红淡绿的唇,咖啡色的头发。那是小阮。他甚至想到了小阮,那个真挚可爱的笑容或许可以带他去飞翔。飞翔?费翔!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小时候母亲给他起名儿的时候糊里糊涂弄错了字儿,原本大家希望自己能人同其名,可以在蔚蓝的无边的天空自由翱翔。
自由?自由只在天堂,天空不要为我掉眼泪。感觉,燃烧着的匕首刺进少年的胸膛。当冰冷的刺刀戳穿跳动的心脏的时候,他的手感到了一种柔软。那是她的衣裳,闪着泪湿的眼;那是残破的蚁巴,狰狞着魔鬼妩媚的面具。心脏是空的。你可以没有眼,可以没有肌肤,但你绝对不可以是空心的。残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破碎感,缺了什么?自己被一片深邃冰冷的海水包围着,挤压着。一双绝望无助的眼看到了深蓝的海和湿湿的泪,但我却不能游弋。我想回到湿岛,和她走过一棵棵秋天飘摇的苹果树,摘下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苹果,手捧着苹果可以看到她清澈明亮的眼腼腆的微笑。有一种声音,像一把枯干的秋稻在北上的风里摇曳发出喃喃呻吟:
绿色你醒来吧
你还活着对吧
你看着我好吗
我可以原谅你吗
我可以涅磐吗
——那是小阮的呼唤。
敲击电脑键盘,我发过去一句话:“小阮,从开始到现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那是绿色给予我力量。盛夏未过,秋已将至。绿色还在吗?我喃喃自语,深邃的心田在熊熊燃烧。把所有从开始到现在我们的回忆踏过一遍,包括叫你一声甜甜的小姐姐,第一次约会的美丽误会不惜让你泪湿了床褥,江滨望水的柔情,车祸后伤心动情的月下,若隐若现的缠绵洞穿庙神山上的风云……一切的一切都像一缕缕妖娆盘旋的mildsex的烟缭绕在我的思维,将成为过去还是美好的延续?都等待这句话的回答。
不想我就这样成为小阮的男朋友,理所当然小阮成为我的女朋友。
岛边的沙滩上盛开着无尽的玫瑰,红——黄——白——红——黄——白…正如我和小阮的感情,热烈——平淡——伤心——热烈——平淡——伤心…一再在变。而我却再也不能回头。为什么不能只给小阮红玫瑰?或者只是不给予伤心小阮就足够了。爱是需要溅给别人的,悲伤却只留给自己。悲伤,我做到了,而且出了格,不仅留给自己,还无穷无尽不留余地地溅给身边的人。我傻了,眼睛里流出岛边的海水,像是她的血。我只想逃离,裹着小阮伤痕累累的身体逃到2003年fall的那个湿岛。就回到过去……
住在伤与痛的边缘,我和小阮走过了大学。她飞翔了,去寻找她的梦想,而那个梦想的地方就在n城。我坠落了,无端地一直往下落,我不能够用一生的老师曾经教过的物理知识计算它的速度,花了两秒钟的时间我从牛顿骂到法拉第,从释迦牟尼祈祷到真主安拉,从追日的夸父狂想到自诩的尼采,但是茫茫的坠落还是刺痛我的眼睛……自己恍若隔世。我不知道是否在地狱,我只知道在小阮信封的邮戳上印着一个是地狱一个是天堂。
蚯蚓字永远成为我坠落的心结,英语的惨烈失败让我尽失读研的机会,它切断了我所有求知的源泉。我痛不欲生,仰天长啸——“吾毕生不出国也!”
火熄烟灭,是女人精致的脸,弯曲的双眉,裸露的嘴唇温暖了他,那个少年。湿岛的玫瑰依然艳丽,fall的苹果依然五颜六色。只有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少年的火才可以被控制,当水火交融的瞬间他惊讶地发现他已经远离了自己的岛屿并淹没在一口糜烂粘腻的井里。于是,我停了下来,和小阮在n城里胡乱找了份工作做。但是好景不长,长久的景就非好景,玫瑰总会变白枯萎。我走了,在2009那一年的fall。
秋雨弥漫,浸湿所有行人的眼。唯有小阮的眼睛那么明亮,闪动水花。n城有往南飞的大雁,有参天深邃的相思树,有善良热情的人们。n城真的很美,小阮很喜欢。好的东西,就留给你一个人独霸,我对小阮说,用手指贴住她那张晶莹冰透的脸颊。你是那么动人,我是那么渴望爱你,可是,我不可以。
小阮的嘴唇在战抖,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清楚我决定的事情打铁都不能回头的。我走了,辗着轧轧的火车轮,向东,去可以延续梦想的地方。
小阮转身,拔掉湿岛海滩上绽放的白玫瑰,辽望缓缓移动的列车。“我!恨!你!永远!恨!你!”然后只剩下一摊调落惨败的玫瑰花瓣,广场上,水珠里,迷漫着小阮单薄兮兮的身影。高粱开花节节高,可是可怜的那些花儿却不知道高处不胜寒啊!感情也一样,爱得越深跌下来伤得也越痛。不知道小阮是怎么熬过去的,不知道小阮她有没有听过蓝玫瑰与野兽的神话,美丽的公主一定会解除魔鬼的咒语,最终与王子一起写幸福和快乐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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