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凌霄殿上,玉帝听到老君的禀告,在座椅上站起来,负手在殿堂上来回踱步。
“炼什么丹需要去那莽荒死地?”玉帝有些不解,以往老君炼丹在他那兜率宫内即可。可是今日老君在那莽荒死地回来之后,先说明蛮荒死地金乌二圣的态度以后,转而提到了要去莽荒死地死地炼丹一事,着实有些费解。
老君伸出手向上指了指,“老臣乃是得到了上头那位的授意!”
看着老君的动作,玉帝瞬间明了。能够支配老君圣人的,在这天庭三十六层天中,也就自己一人,如今自己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安排,而老君却手指上方,这就说明乃是三十六层天之上的人物。
三十六层天之上,乃是连接混沌上苍之地的鸿蒙始界,鸿蒙始界超脱天界范围,凌驾于三界之上,而已鸿蒙始界为道场之地的,正是那妖族大圣——女娲!
“女娲娘娘要炼什么丹?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要去那莽荒死地!”玉帝问道。若是寻常仙丹,老君三十三层天的兜率宫足矣,可如今要去那蛮荒死地炼丹,那里灵气全无,一片荒凉,如何炼丹?
“九转轮回丹!”老君哭笑一声,说道。自己毕竟是天庭之人,就算有女娲娘娘的授意,九转轮回丹关系重大,若不禀告玉帝,怕是会惹出非议。
“九转轮回丹?这三界中有谁能让女娲娘娘如此费心!用这逆天之丹?”玉帝听到这五个字,心里也是一震,他作为三界共主,对这轮回丹再清楚不过了。夺天地造化,可逆转阴阳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莫不成是要复活那帝俊不成?
“难不成女娲娘娘想妖庭再现三界?”玉帝冷冷的说道,“虽然她是大圣,主导封神一事造就了朕这天庭众仙,朕敬她,但倘若是要复活那帝俊,重立妖庭,朕可不答应!”
“陛下多虑了!”老君上前一步解释道,“若是真要复活那帝俊,老臣也不会答应女娲娘娘炼丹一事,此事对我天庭有益而无害!陛下还请宽心。”
“如何让朕宽心!”玉帝不悦,“九转轮回丹可逆转阴阳,朕真的想不到除了帝俊,谁还能让女娲娘娘如此费心!”
“哈哈!”老君轻捋胡须大笑,“此人莫说是陛下,女娲娘娘刚刚提出炼丹一事时,老臣也未想到会是他!”
“老君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朕,到底是谁能让女娲娘娘如此大费周章!”玉帝看着老君如此的胸有成竹,显然事情还没有到自己预料的那般糟糕。
“呵呵,陛下前几日不是还见过吗?”老君打了个哑迷。
“朕见过?”玉帝一愣,细细思索,自己前几日见过,无非就是李天王,天蓬,佛门如来,燃灯几人,难道是燃灯?不应该啊,女娲娘娘乃是妖族圣人,早就超脱三界,天庭和佛门的争端,女娲娘娘早就不过问了。
再往前,还有谁呢?突然,玉帝脑子蹦出来一个人,然后问道,“老君你是说那猴子?”
老君轻轻点头,道,“陛下和老臣都被那如来摆了一道,若不是女娲娘娘告知,老臣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玉帝点了点头,道,“这三界中也唯独那猴子值得女娲娘娘如此费心了!当年他大闹蟠桃圣会,盗取仙丹,朕十万天兵非是拿不下他,若是将他拿下,如何问罪处理?女娲娘娘那边又如何交待?”
玉帝看了一眼老君,笑道,“当年老君的提议,暗地里没少出手相助吧?将蟠桃和仙丹之力在他体内彻底化开,又给了他那一双火眼金睛,这让那猴子如鱼得水,大闹我天宫,这才有了他保唐僧取经一事。”
“当年老臣出手也是迫不得已,如来设计镇压那泼猴,老臣只能在如来镇压他之前暗中相助一把,可最后还是让如来摆了一道,偷梁换柱!”
“此事,其实朕早就有怀疑了,取经路上,这猴子后期来我天庭搬了多少救兵?以他那实力还处理不了取经路上的劫难吗?可他就是打不过要来我天庭求援。”
“只是朕一直怀疑,却不敢确定,之前玄奘来天庭论战之时,朕曾授意李天王去试探那猴子,根据李天王的回报,基本上可以让朕确定了!”
“女娲娘娘说,那二猴同出一脉,皆是上古混世魔猿一脉,非是自己露出破绽,就算是老臣圣人实力也没看透啊!”老君为玉帝解释。
玉帝轻轻挥了挥手,“老君莫要如此,以如来手段怕是做不到这么完美无瑕,这里面燃灯肯定有参与,好一手偷梁换柱的暗棋,怪不得朕敕封一事,如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来是为了掩饰此手暗棋!”
“不过依老臣看,这猴子暂时倒没有反心,陛下可以不必过多忧虑。而且我天庭为何不将计就计,反将如来一军呢?”老君意有所指的说道。
“老君此言有理,可是如何行事呢?”玉帝对老君的提议颇为赞同,可是这猴子毕竟不是那猴子,如何才能为天庭所用呢?
“逼他再闹一次天宫,然后请如来镇压!如此,如来若是不镇压,老臣便直接出手将他制服,不伤他性命,镇压在那重华宫内,如来若是舍得这一手暗棋,于我天庭来说也并非坏事!如来若是镇压,依这猴子傲性,如何能服!届时只要我天庭在其中推波助澜,老臣倒要看这如来怎么收场!”
“哈哈哈!”玉帝大笑,拍手称赞道,“老君这一手安排着实漂亮!他如来若不出手,我天庭将其收为己用也未尝不可;若是如来出手,不管当年如来许诺了什么,这猴子定然会不服气反出西天!两种结果对我天庭来说,皆非坏事!”
“可是如何逼这猴子再闹我天宫呢?”玉帝蹙眉,如今这猴子已经被封佛,肯定不会如当年那般冲动,如何逼他再闹天宫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此事陛下不用担心,老臣自有安排!”老君轻捋胡须,坦然自若,显然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如此甚好,老君若是无事可回去早做准备了,莫要耽误了女娲娘娘炼丹一事。”玉帝心情大慰,直接催促老君准备炼丹一事。
老君起身,行礼道,“那老臣就先行告退!”
待老君离开后,玉帝起身,走到凌霄殿殿外,回过头看了一眼殿上匾额一眼。朕这次要看看,猴子大闹天宫一事,如来你该如何收场!
七日后,老君在兜率宫内起身,袖袍一挥,宫内中央上的八卦炉应声而起,飞入老君袖袍之内。虽然九转轮回丹要以天地乾坤为炉,但是老君八卦炉秉天地而生,足矣替代乾坤炉了。
老君走出兜率宫,拂尘在面前轻轻一扫,虚空被割裂,出现一道空间裂缝,老君抬脚走了进去。
三十六层天的玉灵天,闭目养神的玉帝突然睁开双眼,起身走到寝宫外,看了一眼虚空。已经开始了吗?
莽荒死地,老金乌和魔猿早已在此等候,女娲娘娘炼丹一事,二人不敢怠慢。早早的碰头等待。
“我说,老君这怎么还不来呢?早知道这样本王就不下来这么早了,在这站着跟门神一样,着实丢了本王的气势!”老金乌抖了抖身上的羽衣,不满的发着牢骚。
“嘁——你有本事回去啊,本王倒要看看一会大圣来了,你还在你那金乌殿迎接不成?”老猿翻了翻白眼,道。
“嘿!我说死猴子!你一天不找本王的事是不是皮痒痒啊!”
老猿掏了掏耳朵,将耳屎在自己身下兽皮上一摸,拍了拍手,“要不是大圣有安排,本王早就干翻你把你身上那身鸟毛拔光了!”
老金乌气的浑身发抖,这老东西句句夹枪带棒,听的着实不爽。可是今日事关女娲娘娘炼丹一事,他还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老猿掐起来。
突然,界壁震动,一道空间裂缝出现,老君身影一闪,在空间裂缝中出来,然后袖袍一挥,八卦炉狠狠的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
“咳咳咳咳,我说老君,你没看到两个大活人站在这吗?你还想砸死本王不成?”老金乌赶紧挥手驱散烟尘,怒道。
老君轻松一笑,“贫道这不是看你火气太大吗?特地把炉子提前放下,借你的火气温温驴子。”
老金乌顿时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撸起袖子,骂骂咧咧的道,“本王今天真的得收拾收拾你个老东西,本王今天要是打不死你就不叫金乌了!”
“那你叫什么?杂毛鸟?秃毛鸟?还是叫秃尾巴鸟呢?”老猿起哄道。
老金乌狠狠的踹了老猿一脚,可是老猿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开。老君在虚空落下,道,“莫要闹了,女娲娘娘到了!”
虚空中响起仙乐之声,悠久漫长,如同在那上古时代传来,片片金光如同蝴蝶一般在虚空中飞舞盘旋,一道空间门户出现在虚空中,沙沙沙的声音在门内传出。
老君和金乌二圣面向空间门户,躬身行礼。
“贫道见过女娲娘娘!”
“老臣金乌,老臣魔猿拜见女娲大圣!”
女娲在空间门户中走出,素手一挥,道,“三位无需多礼,若是准备妥当,那便开始吧!”
老金乌和老猿一抱拳,纵身飞到上方,老金乌一声轻嗬,身后金光凝聚,一道三足金乌脚踩一日出现。老猿双手抱拳,身后乌光凝聚,一道魔猿虚影双手捶胸,做仰天长啸状出现。
老金乌和老猿二人伸出一指,一道和一道乌光彼此交缠着轰击在界壁上!
吟——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响起,一道巨龙虚影出现。啼——一声凤鸣声随之响起,一道翅膀燃烧着涅槃火炎的凤影出现。嘶——一声嘶鸣声响起,一个浑身雪白,背生雷翅的麒麟虚影出现。
三道虚影出现后,顿时扭打一块,龙吟凤鸣麟嘶声不断。界壁砰砰作响。
“给本尊安静点!”女娲轻言呵斥,可是整个莽荒死地顿时抖了抖,凤影和麟影听到这道轻斥,虚影顿时在虚空中炸裂开来,化作片片光雨融入界壁。金龙则是仰天长啸,然后身影盘旋,化作一道巨龙之印镇落在界壁上。
金乌和和老猿待巨龙之印出现后,收回法相天地,在虚空中落了下来。
“开始吧。”女娲娘娘下身盘坐在八卦炉前,老君则退后一步,八卦炉内,九转轮回丹的材料如七色彩莲,轮回花等已经放置完毕。
女娲娘娘素手一挥,一黑一白的两道灵气在空间门户中冲出,女娲一手结印,两道灵气蹿入八卦炉,化作阴阳之火熊熊燃烧。
大梵天,坐在大殿上的大梵天睁开双眼,伸手在虚空中一捞,阴阳二气弥漫。
“有大能者抽取某界阴阳二气,看这流向,是往莽荒死地而去!”大梵天自言自语。
然后屈指在虚空中一划,撕开一道空间裂缝中抬脚走了进去。
莽荒死地外的虚无空间,一道空间黑洞出现,大梵天走了出来。看着这莽荒死地,不仅蹙眉,有人在莽荒死地的界壁上做了手脚,自己竟然无法撕裂此地界壁!
嗡嗡嗡——接连三道虚空黑洞在虚无空间中出现,燃灯,少净天,光音天各自在空间黑洞中走出,看到大梵天,燃灯问道,“大梵天也有所察觉?”
大梵天轻轻点头,“本座察觉到有大能者抽取阴阳二气灌入这莽荒死地,可是待本座到此之后,发现无法撕裂莽荒死地界壁!”
“呦!大梵天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今日连这道界壁都无法撕裂了呢?”光音天出言讽刺道。
“哼,你若有这能耐,你怎么也被拦在这虚无空间了呢?”大梵天反问道。光音天顿时哑口无言,玉足轻轻一跺,一道涟漪出现,可是在撞到界壁之上时,瞬间被弹开!
“看来是这位大能不想让我等查看啊!”少净天看着这界壁幽幽开口道。
莽荒死地内,老金乌看着外边的四圣,小声出言提醒女娲,“大圣,虚无空间内佛门四圣出现,要不要?”
“无须理会!本尊在此,他们还没有这个实力能够勘破界壁!”女娲轻言。
“本座天眼也看不破这界壁之后的事,看来这位大能者手段着实高,可以遮盖天机,逆反大道法则!”燃灯道。
莽荒死地内,随着阴阳之焰的灼烧,丹炉内一枚金丹雏形渐渐显现。女娲娘娘素手一挥,八卦炉盖蹭的一声蹿起,老君伸手一指,将炉盖接引回来。
女娲娘娘隔空打出一掌,八卦炉震动,金丹雏形蹿出炉体。女娲娘娘素手再挥,莽荒死地震动,一缕又一缕的混沌气飞来,一道又一道的鸿蒙紫气在空间门户中冲出。
混沌气和鸿蒙紫气交缠着盘旋在金丹雏形外,金丹滴溜溜的旋转,鸿蒙紫气和混沌气不断冲刷金丹,使它愈发圆润。
外界,四圣失声道,“鸿蒙紫气的气息!这位大能者到底再做什么!抽取阴阳二气,如今又有鸿蒙紫气的气息!”
不是四圣失态,随着诸天万界逐渐成型稳固,鸿蒙紫气这种上古开天时代才有的产物早已消散稀释,如今又有鸿蒙紫气的气息,四圣如何不惊!
金丹渐渐成型稳固,散发出浓郁的丹香气和璀璨金光。女娲娘娘伸手一压,金丹被强行压入八卦炉内,老君也是默契的将炉盖接引着回归原位。
“覆!”女娲娘娘轻呵一声,八卦炉应声翻转,伸手一扯,空间门户顿时震动不堪,仿佛随时要崩碎一般,女娲娘娘握手成爪,在虚空中狠狠一扯,一道夹杂着空间碎片,闪烁着光点的灵气河在空间门户中扯了出来。
咔嚓咔嚓——空间门户瞬间布满裂纹,砰的一声炸碎。可是空间碎片还未飞溅,就变成了虚无消散。
看着女娲娘娘虚握的灵气光河,其上空间碎片飞舞,河内光点一闪一灭,老君面色凝重的出言提醒,“娘娘,八卦炉恐怕承受不住空间法则和时间法则的洗礼,九转成丹这步,还望娘娘慎重!”
“无妨!本尊另有安排!”女娲娘娘伸出另外一只手,一个龟壳出现,屈指一弹,龟壳迎风变大,将八卦炉笼罩在内。
吼——一道巨龟虚影出现在龟壳之上,仰天长啸!
女娲娘娘手轻轻一放,时间光河夹杂这空间碎片冲向巨龟!巨龟仰天长啸,女娲娘娘轻轻接引着部分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进入龟壳内。
“正!”女娲娘娘言出即法,龟壳翻转,成丹二转开始!
四转之后,龟壳上的巨龟虚影悲鸣,在空间法则和时间法则的侵蚀下,它再也承受不住,猛然间炸开!
又是四转,龟壳上裂纹密布,在时间法则侵蚀下,这龟壳也支撑不住,开始崩碎!
待龟壳崩碎之后,时光长河夹杂着空间碎片在八卦炉上飞舞盘旋。女娲娘娘伸出一指一道血珠出现,屈指一弹,将八卦炉包裹,八卦炉表面顿时红光闪烁。
“九转!”女娲娘娘轻喝一声,最后一次翻转八卦炉,然后女娲娘娘素手一挥,面前一道空间门户出现,时光长河夹杂着空间碎片飞舞而进。
砰——八卦炉落地,女娲娘娘轻呼一口气,然后伸手一挥,炉盖打开,一枚闪耀着九色金光的金丹悬浮在半空中,丹香气弥漫整个莽荒死地!
虚无空间外,阵阵丹香气传出,虚无空间内九色乌云出现,雷劫在其中孕育,燃灯惊道,“好大的手笔!抽取阴阳二气,接引鸿蒙紫气,更是不惜牵扯时间和空间大道法则,居然是炼制九转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