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1)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冬神静悄悄降临在每个人的身边

草原人、色目人、汉人、畏兀儿人都穿上的各式各样的花俏的御寒的衣裳

风儿冷飕,白雪飘扬

整个大地沉睡在这白衣之下

艾彦的小胡子,帖上了几点雪丝

几根胡髭结成小冰茬

行军的路上,不断有人落马而亡

有人生病,有人挨冻

队伍行进缓慢

军队内气势低沉,心绪不宁

操着各地的口音,说着不同的话

各百夫长从下级上报军心骚动的情况

下属各夫长有些生病,艾彦不得不操起心来

几个蒙医和汉医都跑遍了几个部营

然而生病的恶耗一直在持续着

各将军们不得不迅速作出调整与分配

各部各级千夫长商议,协和事宜

而大将军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了

就连大帐蓬也要架马车行进

喀喇沁问:“阿卡,为何不问问父亲的死因。”

“他有不说的理由...”艾彦回答道

“阿卡,你太柔弱了,我要问个明白。”

白茫茫地大地,炊烟弥漫,杀羊宰马,炙烤卤肉

大将军的帐蓬前已经聚集了各部的将军

布里将军说了一句话:“各位将军,大将军得了风寒,恐怕...”

阿拉坦额莫勒心急如焚地喊道:“各部军心不稳,大将军要出来说句话。”

“这是什么话,难道各位将军已经带领不了本部的人马了。”布里狠狠反问。

“大将军好几天不见人影,对军民来说甚是猜疑。”艾彦说道。

“大将军得了风寒,为何满着各部将军。”额尔古纳问道。

“这是大将军的意思,怕军心紊乱。”布里回答道。

“军心已经乱了。”阿拉坦额莫勒说道。

他的妻妾及儿子、女儿衣着华丽衣裳,裢颈上附拖着铭贵的装饰物

头戴各式的珠宝的绸帽,耳坠镶金

挤拥要来见怯的不花

却被布里将军拦在了外边

随即布里回到了大帐蓬内

过了一会儿,帐帘被掀起了

布里轻声地对艾彦说:“大将军想见你们两位。”

艾彦和喀喇沁走进了帐蓬

只见大将军被层层兽皮制的袄包裹

他脸色苍白,唇口青紫

神色颤慄,吐字疙瘩

他闭着眼睛说道:“艾彦、呼吉雅,我的好侄儿,我从来都没这么害怕过,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些离我而去的兄弟。他们和我一起成长,一起骑马,一起战斗,

如今他们只在我的记忆里,忽儿闪现消逝,忽儿向我招手,

你父亲希望我好好待你们,

我知道上战场获得荣誉并不是你的希冀,

我的兄弟们都已经失去了,我不想失去你们。”

见如此状,话到嘴边的喀喇沁,忽儿沉默了起来----

艾彦、喀喇沁走出了帐外,心情凝重

艾彦对各位将军们说道:“天亮之后,大将军会重整队伍。”

白色的苍茫大地

黎明的曙光还未到来

身体虚弱的大将军,穿起了笨重的铠甲,并裏一件厚厚的皮长袄

他那暗然的神色,瞅瞅了各部属整好的队伍

战士们呼气如冰刺,吸气如梗

怯的不花用颤抖的声音说话道:“兄弟们,朋友们,上苍在考验我们的毅力和勇气,

同时也在耻笑我的羸弱。看看我们自己,

我们克服了种种困难,我们跨越了神一样的阿尔泰山。

在这寒冷的死神面前,我们失去了朋伴,也失去了兄弟,

看看那些妇乳和幼童在流泪、哭泣,

而我们正肩负起对兄弟的责任与承诺。

各位将军们、弟兄们,看看你身后的人和你身边的人,

你们都是亲兄弟啊!

不管是草原人,南方汉人,还是西域的畏兀儿人,

我们都是一样情同手足。

将军们,好好葬了死去的兄弟...”

话还没说完,大将军便骑着马绕方阵的四围而行

不时地问了问各夫长和生病的军士

荒芜雪地上

队伍围拥在挖好的深沟前

死去的人穿上稍显艳丽的衣裳

轻轻地被躺放在深壕里

放进各种器物、马刀和青灰色的铠甲

垒上尘土

马儿相践踏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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