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马达的话,王来希有点儿故作莫名其妙,搔了搔头皮佯装着不明白的问马达说:“啥不够意思,我咋弄不透你是啥意思?”王来希故意显得疑惑不解的样子说。
马达扭过脸,侧着头用冷冷的目光看着王来希,使劲深深吸了一口烟,少许,一股烟雾从马达的口中直射出来,烟雾象一把柔中带钢的利剑,飘飘荡荡向王来希袭来,接着马达冷笑着对王来希说:“你真不明白?非要我捣破这层窗户纸,好,我就来个棒槌敲玻璃---干脆,马达鼻孔哼了一声说,我要能送你五万块钱,五块钱一亩我至少能包它五十年。这下你就明白了吧?”
马达的话让王来希感到如五雷轰顶,王来希的脸色有点儿不自在了,这么些年,有谁对自己这样的放肆过,这些吃不了兜着走的话谁敢对自己这样说,这、这、这还是开天辟地第一回,还是第一个人对自己这样说。在想想,他这话不是很明显的在说自己贪,腐败吗,这不是明明说我伸着手硬要、硬强、硬劫吗?我王来希真是这号人吗?就是是,他竟敢当着我的面这样说,无疑比搧我两巴掌还难堪啊,王来希极力的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极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接着用惊恐的面孔看着马达说:“这、这、你这到底是想咋,说出来吗,让人猜多没劲儿。”王来希说吧尴尬的不自然的笑了笑。
马达马上换了一副表情说:“不好意思书记,我是说着玩儿的,和你开个玩笑。”
王来希象被受了戏弄,把要气炸的肺和要咬碎的牙强咽下去,长“嗨”了一声后,摇了摇头,装作一副无奈的表情笑笑说:“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人多嘴杂,哪像你说的那么轻巧,你不当家,你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难处。”
年近五十的马达,个子有点稍矮,白皙的脸显得有点儿微胖,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象是要把世上所有的啥事儿都能看透,所有的虚伪和所有的阴谋在他眼中都会随时原形毕露。一句话,马达是一个不会绕弯儿不会抖圈儿的人,有啥事儿从不闷在心里,听王来希这么一说,哈哈冷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只是和你开心儿说个玩笑话。”说这话的时候,马达当然知道王来希心中对自己的愤怒和妒恨。
说来也是,你马达两杯水酒就想种二百亩地,有点太抠门了吧。现在是啥时候,现在是市场经济,是以经济为主导。啥是经济,经济就是钱啊。你马达不是不知道,去哪办事儿不花钱,一个钉头都是要用钱去买的,你这叫什么,你自己都说这叫溜溜公鸡、不,你这叫铁公鸡,你马达一根毛也不想拔,就想种二百亩地,你是不是在说梦话。要换上别人,让他自己说,至少要送五万,你马达想了没有,二百亩地,啥概念,你一亩地赚多少,我说一句说,你合同一签,至少要种十年,十年又是个啥概念,别说送五万、送十万也不多,就说你送十万,一年才一万块钱,二百亩地平均,一亩地你才送五十块钱,我只要上嘴片下嘴片一合,你能少出多少钱,这样说来,你是拿你的钱送给我了吗?你是哪公家的钱送给了我,我得到的是芝麻,你抱回家的是西瓜,你是沾了大光的,王来希想到这儿站起来淡淡一笑说:“今儿个到这儿吧,你这事回来再说。”
马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整个村的男女老少没有不知道的,当然书记也不例外,看着王来希站起来,马达意思到书记这是在绕自己、找托词、想尽快的离开。马达更知道王来希此刻的心在想,你马达想拿我开涮,想来敲我的竹杠,你马达想错了,我王来希在你手里没短,我王来希不是软蛋,你这些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看着王来希站起的身子,马达坐在凳子上的屁股象钉在了上面,动也没动的说:“书记,你别急吗,不就是我不够意思,但,我还有两句话要说。”
王来希看了看马达,心里有点儿不耐烦,但又不好意思说不听,心想,你不就这点儿事儿吗,都说明白了,你还有啥可黏糊,于是淡淡的对马达说:“你说,我听着。”
马达看看站着的王来希,不慌不忙的说:“我想问问书记,这党员的标准是什么。”
王来希笑着的脸马上收敛了起来,认真的问马达说:“你到底是啥意思?”
马达望着王来希,用半阴半阳的语气说:“没啥意思。”
马达脸上的表情有点儿严肃起来了,抽着烟,吐了口云雾说:“书记,这党的原则又是什么,恐怕你最清楚了。”
王来希听着马达的这两句问话,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王来希毕竟是经历了大场合上的人,不管心里有多大的怨气和怒火儿,不能在脸上露出一点儿。于是尴尬地一笑,没等马达让座,自己就把屁股又放在了椅子上,脸上勉强露出一点儿笑色说:“兄弟,还有啥,继续说。”
马达扔掉手中的烟蒂,眼皮没抬一下的说:“今儿就到这儿吧,你不是要急着走吗?”
看着马达的表情,王来希倒来了兴趣,想挽回刚才那个想离开的局面。不,应该说是想知道马达说这话的真正意思和你马达说这话要得到的真正目的,于是,王来希用有点儿尴尬的语气轻声说:“不急,不急。继续喝。”
马达盯着王来希摇摇头说:“我的话你还没回答我。”
王来希打着马虎儿眼儿故意问马达说:“回答你啥?”
马达看着王来希的脸,用掷地有声的语气重复着那句话说:“这党员的标准和党的原则是什么?”
王来希认真的说:“兄弟,你说这个啊,恐怕与你无关吧?你说是不是。”
马达冷笑着,却更认真的说:“你说的很对,这个问题确实与我无关,因为我不是党员。但,你是党员,却与你有关。”
王来希表面上不漏山水,心里面却火烧火燎的,他看看冷静沉着的马达,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这只是自己的一种猜测,马达究竟要干什么,王来希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