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飞退出了紫竹剑,顿时觉得头痛欲裂,感觉快要裂成两半一样。
见苍飞花了一个时辰捧着紫竹剑一动不动,樱汜和小羽也不敢打扰他,等苍飞终于醒转过来后,樱汜笑嘻嘻的说道:“飞哥,你怎么了,要是做不到不要勉强啊,大不了你以后帮我找把神兵得了!”
苍飞一听立即翻白眼瞪了樱汜一下,这臭小子以为神兵是大白菜,岂是说找就能找到的,与其去撞那虚无缥缈的运气,还不如先弄出个灵兵更加实在。
苍飞因为神识消耗过度,就没有理会樱汜的调笑,又过了一段时间,苍飞的头痛终于缓解了一些,但还是仿佛感觉到头似乎比平时要大些,放在脖子上,压得脖子生疼,这时叶苍河说道:“你这是第一次,以后就会习惯,只要记得下次把控好时间,就不过出现这种情况了。”
“那什么时候算是时间恰好?”对于这种由内而外的疼痛,苍飞是极其的难受,所以希望有个精确的比较。
“这因人而异,随着经验的增加,你能坚持的时间会延长一些,但具体能延长到多久,这只能靠你自己摸索,我无法帮到你。”
“哦,这样啊。”苍飞听了,只能无奈的应承一下,看来以后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苍飞这时还拿着樱汜的紫竹剑,心想暂时放自己手里没用,于是就递还给了樱汜,然后说道:“此剑现在我只是初步弄了一下,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好,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好,我也不能肯定,这剑还是先还你吧。”
樱汜没说什么,先把剑接了过来,稍微运转法力试探一下,一试之下,顿时轻咦一声,因为他明显感觉这剑已经有所不同了,感觉轻便灵活了许多,同时消耗的法力也比往常少了一些。
“怎么了?”苍飞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同了,变得好使多了,行啊,飞哥,没想到你有两下子啊,没有枉费我叫你这么多声大哥!”樱汜欣喜的说道。
“放屁,我不行就不是你哥了!”苍飞头仍然很疼,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开心,于是就笑骂回复了樱汜一句。
“你当然一直都是我大哥,你那么厉害,而且连那么恶心的鬼医你都不怕,我当然最敬佩的就是您了,是吧小羽!”因为刚才苍飞在入定,小羽怕打扰他就又跑回了樱汜肩膀上,樱汜正是对着傲立在肩膀上的小羽说话。
“那当然,对于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也就是你才会这么晚发现我们大哥的厉害。”小羽附和道,同时挤眉弄眼,那表情衬托他圆嘟嘟的小脸,看起来特别怪异。
苍飞一阵无语,这俩家伙怎么开始拿自己取乐了,小羽也是,居然跟着樱汜越学越坏了。
樱汜调笑了苍飞一通后,想起一事说道:“唉,那个飞哥,之前我们藏得好好的,你怎么突然之间就跳进去插手了呢,莫非你看中那个小狐狸了?”声音到最后,樱汜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不远处的天狐听到一样。
一听这话,苍飞顿时脸红起来,那天狐所化的女孩年岁很小,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苍飞怎么可能会对这么小的女孩子产生兴趣。于是他立即辩解道:“胡说八道,我是因为他可能跟小羽娘亲有什么特殊关系,才出手相救的,就你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苍飞立即训斥了樱汜。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唉对了那个小狐狸呢?”樱汜一直都在注意着苍飞和他的那把剑,竟然把那天狐给忘了。
他们一提起天狐,就转身看见了小狐狸静静的站在不远处,不过却没有看向他们,而是怔怔的看着那位木然男子消失的地方,眼中难掩着浓浓的哀伤之情。
看到这,苍飞和樱汜都很奇怪,这小狐狸对那没有表情的男子似乎太在意了吧,这可不像是人族和妖族相处时该有的样子,他们想这些时完全忘了他们也是一样,小羽可就是如假包换的妖族。
苍飞他们走近了这小狐狸,一靠近她时,她立即反应过来,待看到是苍飞三人,急忙福了一礼,开口说道:“月儿在此谢过各位恩公援手!”这个本来无可挑剔的礼节加上她稚嫩的脸庞,让人不由得感觉出了一种莫名的心疼。
不过这段时间苍飞他们看到经历的事情已经很多,所以基本上能够做到处变不惊了,于是他们三个还了一礼,连小羽也把两只可爱的小爪子做抱拳状表示还礼。
苍飞毕竟是这三个人中的老大,开口说道:“月儿姑娘客气了,我们三人其实也没有帮上多少。”说到这里,苍飞猜测这天狐月儿应该还不知道己方三个的姓名,于是他开口介绍道:“我叫苍飞,这是我的两个弟弟,这是樱汜。”然后又指了指苍羽说道:“这是小羽。”
“啊,莫非恩公是妖族!”这小狐狸见那头小狼也是他弟弟,不由得问道。
“额,不是,我和樱汜都是人类!”苍飞急忙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恩公不但道行高深,心胸也如此宽广。”小狐狸感叹的说道。
苍飞一阵纳闷,自己好像没干什么呀,怎么就成了心胸宽广还道行高深了,这小狐狸误以为自己道行高深还可以理解为,他把刚才叶苍河的修为当成自己的了,而心胸宽广可完全没有看出来啊。于是苍飞疑惑的问道:“我心胸很宽广吗?”
见到苍飞这个样子,这小狐狸刚才的悲伤之色稍减,略带微笑的说道:“恩公能认妖族作为兄弟,可见恩公心中没有人族妖族之分,所以月儿才说恩公心胸宽广。”
“这样啊,那妖族和人族不应该都是一样吗,怎么还会有分别?”苍飞还是疑惑的样子,这也不怪他,毕竟他从失忆后醒来,就一直和苍叔小羽两位妖族生活在一起,当然就不会认为妖族和人族有什么不同了。
樱汜见大哥如此说,就明白了苍飞为何存有疑惑,他本想解释,却听到小狐狸接过话语道:“看来恩公您还不知道,这世间人族多看不起我们妖族,更不可能原因结为兄弟的。”
居然是这样,苍飞没想到这天下人族和妖族关系竟然如此,于是他看向樱汜,他知道樱汜可是从神州中土过来的,他对种情况肯定知晓。
樱汜见苍飞疑惑的目光,就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其实之前樱汜发现苍飞和小羽是兄弟关系时,也吓了一跳,但是随后他发觉小羽居然极其聪明,甚至说古灵精怪,跟普通的妖族截然不同,时间一久,连樱汜都会忽略掉小羽是妖族的身份,当然这也和小羽极其可爱的外表有关系,再经过这段时间患难与共,同生共死的战斗,樱汜早就抛弃了小羽妖族的身份,把他也当成兄弟看待,只不过小羽却没有口头上承认樱汜是他二哥而已。
“其他人我不管,我只知道小羽是我兄弟就行,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后苍飞想不通为何会有这种情形,索性就不去想,而是把小羽抱进怀里郑重的说道。
“恩公果然与众不同,可惜像您这样的人族太少了。”说完又继续看向了刚才的地方,看样子已经无心说话。
见这天狐如此,苍飞记得叶苍河说过要把这天狐“拐走”的话,那转魂之术对苍飞来说,能够瞬间提高战斗力,之前要不是中了鬼医的圈套,叶苍河说不定只需要两记法术就把鬼医给轰成渣了,当然这个法术如此逆天,当然也不能全无限制,现如今以苍飞的承受能力,顶多只能发挥出法境第八层的道行。但是即使如此,这对苍飞目前来说已经远远足够了。
天狐不再说话,苍飞纵然心中有想法也无计可施,本来还可以通过小羽来“搭讪”那小狐狸,但是小羽现在发现了对方不是狼族,而且还是个小丫头,就已经知道她肯定和娘亲没啥关联,所以就对其没了兴致,这样苍飞就更加找不到能够和那小狐狸说话的理由。
樱汜看苍飞一副不知道说啥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莫非自家大哥真的看上这小狐狸了,课这小姑娘再漂亮也是个妖族啊,大哥果然是大哥,连品位都如此奇特,但是,既然大哥有意思,小弟当然要乐意促成了,只不过这头小狐狸,似乎对那个没啥表情的男的很有意思的样子,连人都被掠走了,还在痴痴的看着空处发呆,这样可对大哥不利,必须要找出原因症结才好对症下药,想到这,樱汜于是上前说道:“月儿姑娘,不知您为何一直看着这个地方,莫非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
樱汜当然不是说这个地方特殊,他这么说就是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啥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这是刚才恩公所在之处!”
“恩公?”樱汜有些疑惑,自己这边一直都没在那个地方站过啊。
“哦,非常抱歉,月儿所说的恩公,是将刚才被鬼医掠走的那位男子!他也是月儿的恩公。”
“啊,你这么多恩公!”樱汜一说出口,就知道说错话了,于是连忙补充道:“姑娘莫怪,我是一时口快!抱歉,抱歉!”
“这位恩公言重了。他名叫雪默,也曾经救过月儿的命运,所以月儿也称他为恩公。”天狐月儿说完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虽然人族看不起妖族,但是我却有幸遇到诸位恩公不嫌弃月儿,援手搭救,也不知是月儿的大幸,还是诸位的不幸。”
“嗯?这是怎么回事?”
“若恩公不嫌月儿聒噪,月儿就说下自己和雪默恩公的一些事情。”于是天狐月儿就诉说了自己的过去。
月儿所属的天狐一族一直都是在妖界生后,天狐虽然是上古遗种“厓”和“云貘”的后代,但是族中相传的秘术“转魂之术”其实是个非常尴尬的妖术。此术并没有直接的攻击力,若是用来在一旁辅助干扰,配合强有力破坏法术可以说无往不利,但是若无强力的攻击法术的话,这个法术基本上就等于没用,单靠天狐本身的妖力攻击,面对一般的妖兽和修道之士还可勉强应对,一旦遇上强大之辈,就显得力不从心,所以天狐从一直都需要依附于另一强族才能生存下来。
在千年以前,天狐一族一直都和月狼一族相伴而居,月狼攻击犀利,但是却弱于灵动,所以若有天狐在一旁牵制辅助的话,那月狼的攻击就可以得到十成十的发挥,所以天狐和月狼就构成的互利双生的伴生关系,而他们两族联手后,实力极强,甚至连当时妖界的一方强族,冥狼一族也不该轻撄其锋。
但是千年前,仙界不知为何对妖界的进攻变得空前的狂猛,月狼一族在那次大战中损失惨重,等那次大战结束后,月狼一族就变得族群凋零起来,而没有了月狼的帮助,天狐一族在周围各族环伺之下,就陷入了极为危险的境地,天狐的长老们无奈,只好举族投靠了冥狼一族,依附其族下。
但是,冥狼不同于月狼,他们是极端霸道的妖族,曾经就有几次想要将月狼和天狐一起纳入麾下,可惜当时月狼还没有没落,他们就没有得逞,现如今,天狐送上门来,他们怎么可能不刁难天狐一族。
于是冥狼族就提了许多苛刻的条件,其中一条就是每十年,将十名能够化形的女性天狐献给冥狼一族,这些女性天狐则大部分会沦为冥狼中血统高贵的大妖的宠姬,因为天狐一族一旦化形都是绝美的女子,冥狼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听到这里,苍飞和樱汜已经明白了大概,于是猜测道:“莫非,你就是被选为那十名中的一个?”
天狐月儿点了点头,难掩心中的悲苦,接着诉说了自己的事。
月儿总共一家三口,她的父母资质平常,成年后才勉强化形,但是月儿却比他们资质好的多,在月儿出生七十年后,月儿就已经能够做到化形。
“七十年,你有七十多岁了?”苍飞顿时大惊,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明明就只有七八岁,怎么可能有七十。
月儿轻笑一声说道:“我们妖族和你们人族不同,动辄就有几百年的寿命,所以七十岁大概也就是你们人族七岁的样子。”
月儿当时记得自己成功化形后不知有多么的高兴,可是这却把她的父母给吓坏了,急忙阻止了她,把她扯回了房内,并严厉告诫她以后绝不能在外暴露她能够化形这件事。
月儿虽然当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非常听话,没有把自己能够化形的事说出去,甚至在其同族面前一直都保持着兽身。
因为冥狼一族这个无理的要求,天狐一族有资质的年轻族类,尤其是女性的族类越来越少,经过几百年进献以后,天狐已经很难满足得了冥狼的条件,到了月儿这一代勉强还能够凑得出来,等又过了十年后,就已经无法完成这个条件了。于是就有族中长老,提出用秘法强行刺激血脉,让未成年的族人化形,这一做法风险极大,若如此做将有可能让一半的年幼同族因此丧命,可是为了整个族群的生存,族中长老们还是同意了这个办法。而月儿就被列入了这个计划中。
月儿的父母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没能逃脱这个命运,不过更让月儿家里担心的是,一旦对月儿行使秘法,就会发现月儿隐瞒修为的做法,这在族中可是重罪,这样的话足以对他们家带来灭顶之灾。
为了保全家人,在行使秘法前,月儿私自告诉长老,并故意说这是她自作主张的行为,只是怕被送到冥狼那里,所以才隐瞒了能够化形的事,其实自己家中父母并不知晓此事,月儿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家中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个年幼的弟弟,她决不能因为自己,给家中以及那个她极其疼爱的弟弟带来杀身之祸。
族中的长老知道后,大为震怒,立即就把她分配到送给冥狼的队伍中,而且还把她指定为当时冥狼太子的侍女,当然这不是对她的照顾,而是因为冥狼太子暴虐无比,之前送过去的基本上都被他折磨致死,族中长老如此做,基本上就是给她定了死期。
随后为了防止月儿逃走就把她给单独囚禁起来,等到时候和其他的女性天狐,一起送到冥狼一族中去,而月儿也不敢逃走,因为她还有家人,怕他们被自己连累,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等着自己的死期到来。
最后族里还是凑齐了十名天狐少女,除了月儿还有三个是自己化形成功的,其他的六个都是经过秘法强行提升的,据说还因为此牺牲掉了八个同族的性命。虽然十位天狐少女化形成功,然而等待她们的却不是赞赏和褒奖,只是无情的明天和未知的命运,甚至有可能一去再也没有性命回返。
这时的月儿其实已经认命,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件让她极为震惊之事,押送途中休息时,月儿偶然之下听到了押送他们的同族所说的话,自己的家人还有年幼的弟弟居然就在自己被囚禁后直接被处死了。
月儿当时彻底的震惊了,被巨大的悲痛给刺激的无法说出话来,同时一股极浓烈的仇恨在她心中燃起,长老们是骗自己的,整个妖族都是骗自己的,被仇恨彻底激怒的月儿根本无法压制住怒火,直接挣脱了枷锁,把那几个押解自己的同族给杀死了。
其实自从十年前月儿化形成功后,月儿尽管一直掩饰修为,但却一直都在进步中,当时她动手杀掉那些同族时,其实已经是初入法境第三层的高手,而那几个押解他们的同族也才不过法境二层,怎么会是盛怒之下月儿的对手,可以说只一个照面,他们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月儿给轰杀致死了。
见此月儿已经知晓,整个天狐一族,乃至整个妖界也没有自己的存身之处了,而且她自知无法和整个天狐一族抗衡,就和苍叔当年打算一样决定逃向人间界,以期能等到自己可以报仇的一天。